拾叁 五千兩。(1 / 2)

翌日清晨,三人剛用過早餐,馮老爺與馮夫人就找來了。

一番寒暄過後,很快就說到了正題。

“賢婿昨日贈的畫作老夫觀摩了許久,當真是越看越喜歡。”

說著,馮老爺放下手裡茶杯繼續道,“昨日聽賢婿的意思,是準備靠這門手藝發財,老夫從商多年還算有些心得,不知賢婿可願意聽一聽?”

“小婿願洗耳恭聽。”

馮老爺見柳閒亭態度謙虛心裡很是熨帖,忽地挺了挺胸脯端起架子,一副過來人苦口婆心地勸道,

“其實做生意並不是像你想的這般簡單,誠然你這門手藝乃鴛鴦城屈手可數的絕技,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可懂得?”

柳閒亭默了默,拱手作揖道,“勞煩嶽丈大人親自教導指點迷津,小婿心中感激不儘。”

馮老爺聞言點了點頭,顯然對他這副孺子可教的模樣很滿意,“馮家在老夫的經營下還算有些本事,無論是商場還是官場都能說上幾句話,倘若賢婿願意將這門手藝賣於老夫,不僅能保證手藝仍然是自家的,還能保證柳家高枕無憂。”

柳閒亭幾不可見地挑動了下眉,顯然對方話裡話外都意有所指,反過來說,倘若他不將手藝賣給馮家,那麼柳家日後肯定不得安生。

好個黑心爛肝的馮家!竟然敢用柳家人來威脅他!

柳閒亭瞧著眼前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兩人狼狽為奸算計彆人時,倒是沆瀣一氣如出一轍的相似,果真應了那句老話,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他斂下眉眼讓人瞧不出情緒,心中卻在冷笑連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馮家這如意算盤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嶽父大人說的有道理,隻是……”

“賢婿有何難言之隱儘管說,這裡都是自家人沒有外人,不用見外。”

柳閒亭咬了咬唇,眼裡閃過一起掙紮,“不瞞您說,我這身子治愈需要幾位貴重藥材,也是機緣巧合得了高人的指點,這才有了這個生財的手藝。”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小婿答應那位高人不能外傳的。”

馮老爺與馮夫人對視一眼,後者眼珠子一轉,很快接過話來,“你賣於我們怎麼能算得上是外傳?”

柳閒亭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

馮夫人見狀心裡暗喜不已,愈發覺得柳閒亭不諳世事好拿捏,立刻換上一副古道熱腸的嘴臉,好似鄰家大姐態度既親切又熱情,

“那位高人將法手藝傳授於你,你又娶了我們馮家的雙兒,這麼一算,不就等同於那高人將手藝傳給馮家?所以,你賣於馮家怎麼能說是外傳呢?”

說著,又補充道,“按道理說,既然都不是外傳的了,這手藝合該就是我們馮家的,我們也就用不著花這冤枉錢買,可咱們家老爺眷顧兩家的情誼,這才同你說花錢買下來。”

柳閒亭,“......”

好個強詞奪理、牙尖嘴利的馮夫人!

他就沒見過這般厚顏無恥之人,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當真讓他大開眼界,最後居然還能把自個兒說感動了,明明是花錢買技術卻說的好像是拿錢給他們柳家做慈善一樣。

難怪他的小七在馮夫人底下過的不好,這是柿子專挑軟的捏隻會欺負老實人罷了。

媽的,老子不發威真當他是病貓啊!

這要是不狠狠地坑馮家一把,怎麼對的起這二人千方百計地來惡心他呢?

柳閒亭抿著唇故作猶豫不決,“馮夫人說的有道理,隻是那位高人說這手藝價值千金,而我那藥材隻需五千兩銀,晚輩投桃報李,多的我就不要了,就當作是我和小七孝敬您和嶽丈大人的。”

“什麼?五千兩?”

馮老爺聞言頓時不淡定地一拍桌麵,將桌上的茶杯震翻了。而他身旁的馮夫人就要淡定的多,隻見她抬手扯了扯馮老爺的衣袖,語氣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坐下。”

“......”

馮老爺低頭看她,默了默依言坐了下來,隻是那張國字臉漲的通紅,怎麼都算不上好看。

柳閒亭三人紛紛斂下眉眼,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聽見、沒看見。

一時間,房間裡寂靜的隻能聽見馮老爺重重的吐氣聲,儼然心裡憋著氣卻敢怒而不敢言。

對此馮夫人好似視若無睹,隨意地撥弄了兩下手腕上的金鐲子,一錘定音道,“五千兩就五千兩。”

柳閒亭瞥了眼馮老爺,臉色已然漲的發紫,他斂起眼瞼藏住笑意,半是躊躇半是擔憂地問道,“馮夫人當真不再考慮下?畢竟五千兩不是個小數目。”

“區區五千兩,於我們何家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柳閒亭眉頭一跳,“......”好財大氣粗的口氣!

轉念一想,馮夫人閨名就是姓何,隻提何家不提馮家,莫非她這是打算給娘家人獨做?

他眼眸轉動再次看向馮老爺,果然對方的臉色變得更難看,而他不介意再拱一把火,“晚輩早就聽聞馮夫人娘家乃鴛鴦城商界翹楚,今日一見屬實讓晚輩大開眼界。”

馮夫人聞言頓時挺直了腰杆,儼然對柳閒亭的恭維很是受用,隻見她抬了抬下巴冷哼一聲,神色高傲的全然沒瞧見馮老爺眼裡的恨意。

見目的已經達成柳閒亭見好就收,畢竟銀子再多也不如揣自己兜裡心安,“這五千兩勞煩馮夫人全都兌換成銀票,十張百兩的,四張千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