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自然還是那個囂張跋扈的馮夫人,見事情辦的差不多瞬間掛著一張臉,活像是他們欠了她五千兩似的。
柳閒亭嘴角微勾笑了笑,又說了一遍,“勞煩馮夫人。”語氣不卑不亢。
馮夫人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眉頭,使喚身邊的婢女桃紅親自去辦,“本夫人已經讓人去拿銀子了,你何時交出畫作發亮的法子?”
“請馮夫人放心,待晚輩見到銀票,就立刻將這個方法親自寫與您。”
馮夫人莫名感到一絲怪異,卻又說不出是哪裡奇怪,想到何家現在如日中天的實力,柳家自是得罪不起,可出於商人的謹慎,她還是下意識問了一句,
“本夫人怎麼相信你寫的是不是真的?”
“隻要銀票是真的,那方法自然是真的。”柳閒亭眉尾一挑意有所指,又怕惹惱了馮夫人,讓到嘴的鴨子飛了。
他滿臉堆笑地恭維道,“更何況以您娘家的實力,我們柳家即便逃到天涯海角,您也有辦法抓回來不是?”
_
一頓茶足飯飽,柳望亭駕著牛車悠悠地走在桃花鎮的青石街上,時而停在布莊門口,時而停在首飾店門口,時而停在點心鋪子門口……
直到牛車堆得滿滿的,柳閒亭這才勉為其難打道回府。
“哥,我今天可太開心了。”
柳閒亭聞言正靠坐在馮棲寒的懷裡,他側頭看了眼前方駕車的柳望亭,後者將鞭子舉在手裡一晃一晃的,像個八、九歲的天真稚兒在歡呼雀躍。
他問,“還生氣嗎?”
柳望亭動作一頓,鞭子落了下來,回過頭看了眼馮棲寒,又看了看他,一臉絡腮胡在空中翹了翹,笑的有些傻氣,“不氣了。”
對於馮家李代桃僵這事兒他早就不氣了,隻要柳閒亭夫夫二人過的幸福就行,更何況他們剛剛才從馮家撈了五千兩銀子,都夠他跑一百年的船了。
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還有點兒......莫名的興奮。
柳閒亭不知道便宜弟弟一瞬間想了這麼多,彎起唇角衝對方笑了笑,“不氣就好,咱們以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熟料,他話音剛落柳望亭就紅了眼眶,語氣哽咽地回道,“嗯!一定會越來越好!”
柳閒亭驀地呆住了。
問:一米八幾的絡腮胡壯漢當著他的麵兒哭了要怎麼安慰?
哭太醜,不會。
柳閒亭閉了閉眼決定放棄當知心溫柔的好哥哥,“哭啥呢?男兒有淚不輕彈,要哭轉過頭哭去!”他可不想夜裡做噩夢!
柳望亭,“.....”
他倏地哽住哭聲,心裡那股子傷春悲秋驟然散了個乾乾淨淨。
彆人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他家大哥是娶了媳婦忘了弟。
柳望亭鬱鬱地扭回頭去,正要揚鞭就聽見柳閒亭在身後問,“小七有沒有覺得出了一口氣?”語氣既溫柔,又輕柔。
柳望亭,“……”
更心塞了。
此刻,柳閒亭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漂亮媳婦兒,自然沒有閒暇去留意旁人委屈不委屈,就算知道了也隻會冷酷無情的道一句,
滾一邊兒哭去。
他捏著馮棲寒的手掌攤開,食指落在上麵勾勾畫畫,“這四千九百兩銀子,拿出一千兩給爹娘,剩餘的全都交由小七管,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馮棲寒聞言心裡陡然一驚,“這麼多錢你全都交給我?”
“你是我媳婦兒,錢不交給你交給誰?”
“可是我們還未分家,錢應該交給娘管才是。”
柳閒亭驀地愣住了,他完全沒有分家不分家的概念,隻是覺得男人成了親就該將錢財交由媳婦保管。
見馮棲寒左右為難他驟然茅塞頓開,處理婆媳矛盾的機會這不就來了?
“以後我掙的錢都交給你保管,娘那邊我會去說的。”
話畢,就見他將銀票全遞給了馮棲寒,然後沒再看過一眼。
柳望亭既沒娶媳婦也沒分家,對於誰管家裡的錢無所謂,隻是他好歹陪著二人奔波兩天,他同父同母的親哥是不是忘記給他分點兒了?
“哥,我呢?我也想要零花錢!”
柳閒亭眨了眨眼睛裝無辜,又忽地板起臉來義正言辭道,“你這麼大個小夥子年輕又力壯的要什麼零花錢?想要零花錢就自己掙去!”
柳望亭頓時傻眼了,“……”
這麼多年終歸是真心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