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意識咽了咽口水,試探著輕輕喊了聲,“小七?”
“……”
然而,馮棲寒頓了頓,盯著他瞧了半晌才吐出兩個字,
“等著。”
語氣不鹹不淡,也聽不出喜怒。
他還在思考到底要如何將人哄開心,就見馮棲寒摟著一大團出來,然後半蹲在地上解開包袱上的死結。
金的、紅的、綠的、白的、粉的、藍的、紫的......柳閒亭粗略地數了數,大大小小不下於二十種顏色。
他掀了掀嘴角正要開口,馮棲寒便站起身子又出門去了。
行叭!那就當製造驚喜了。
隻見他取出一團紅色棉線,嫻熟地打了個活結,左手的拇指與食指捏在活結處,連著線團的那頭繞著左手尾指纏上半圈。
然後又見他右手拿著鉤針穿過活結,動作迅速且靈活地勾線拉回、勾線又拉回,如此反複循環了五十二次。
很快,紅色的棉線在他的手裡形成了一條細細地麻花兒辮。
柳閒亭按照記憶力裡的針法一點點勾,直到半個時辰後,一朵紅豔豔的玫瑰花成形了。
他舉起玫瑰花對著萬裡晴空,在藍天白雲的承托下愈發顯的鮮紅,不禁令他想起了馮棲寒右耳上的那顆朱砂痣,一樣的妖冶且熱情。
他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顯然很滿意自己的創作。
接著,他又取出一團綠色的棉線,手巧靈活地將玫瑰花的花萼勾了出來。
柳閒亭放下右手手裡的鉤針,將成形的玫瑰花的花瓣與花萼拚在一起。
乍眼一看,栩栩如生。
這時,馮棲寒突然從院子外走了進來,瞧見他手裡的花下意識以為是誰趁他不在家跑來送的。
他心裡頓時有些吃味,邁開的步子帶著幾分急切,隻是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柳閒亭的麵前。
柳閒亭正低頭擺弄玫瑰花,忽地感覺頭頂一暗,他下意識仰起頭眯了眯眼,見到來人是馮棲寒,嘴角瞬間咧開,笑的一臉燦爛,
他語氣歡快地說,“小七回來啦!”
“……”馮棲寒沉默著,沒有搭話。
柳閒亭嘴角的笑意收斂了幾分,這才發現對方沉著一雙桃花眼,眼皮斂起眼尾上挑,自上而下且麵無表情地凝視著他,竟然比一個時辰前更生氣了。
他試探地問道,“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嗎?”
“……”馮棲寒依舊寒著臉,眸子冰冷地好似能瞬間將人凍住。
柳閒亭隻覺得骨子裡忽地一陣發冷,再次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彆生氣,誰欺負你你隻管報出他的名字,我必定十倍百倍的替你討回來。”
馮棲寒聞言頓了頓,藏在眼皮底下的眸光閃了閃,隻見他微微掀了掀嘴皮,語氣涼涼地說,“柳閒亭。”
“哎,我在呢!”
柳閒亭下意識答應了一句,見馮棲寒寒著臉又不說話了,他心裡下意識打了個突。
完了!更生氣了!
可是,他呆在家裡啥也沒乾,怎麼就惹到這位小祖宗了呢?
“我哪裡惹到你了?你告訴我。”柳閒亭輕聲地哄著,頓了頓又覺得不夠,便補充了一句,“你外出這段時間我可是在家裡乖乖地啥也沒乾!”
“啥也沒乾?”
馮棲寒輕嗤一聲顯然不信,“都有人趁著我不在家送你花了還啥也沒乾,你當我眼睛是瞎的嗎?”
柳閒亭怔了怔又瞬間明白過來,一個沒忍住下意識笑了出來。
沒辦法,他真的太開心了!
他說,“我的傻小七,這方圓十裡誰不知我柳閒亭是個其貌不揚的病秧子,隻有腦子被驢踢了的才會跑來送我花吧?”
“......”腦子被驢踢了的馮棲寒聞言倏地握緊右手,將手裡的藍色小野花往袖子裡藏了藏。
柳閒亭見他不說話,心裡既高興對方吃味,又為對方的胡思亂想感到好笑,他抬起手牽住風棲寒的左手捏了捏,忽地收起臉上的笑意嚴肅道,“我對你的心思,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說著就牽起對方的手捂上他的胸口,繼續道,“你明明知道,這裡次次悸動都是因你而起,所以……即便日後真的有人看上了我,我這裡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話畢,就見他將玫瑰花遞到了馮棲寒的眼前,“你仔細瞧瞧這朵花,是用棉線鉤的,特意為了哄你開心。”
馮棲寒頓了頓收回左手,接過玫瑰花仔細看了看,寒冰一樣的臉頰頓時有了笑容。
他小聲問道,“你特意做來哄我開心的?”
“是的。”
柳閒亭大大方方地承認,“隻有你才值得我這麼花心思!”
眼見馮棲寒嘴角勾起喜上眉梢,他亦彎起了眉眼,低沉的嗓音裡帶著幾分淺笑,
他說,“它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做玫瑰,顏色有白的、粉的、藍的、黑的各式各樣,可我隻想把紅色的玫瑰送給你,因為它的花語是......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