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毒時日已多,毒素在身體中沉澱,強行解了反而會留下餘毒更加不好辦。所以,我要激起你的情緒,這樣血液沸騰起來,毒自然就不再沉積了。”
“這麼說,我還是要多謝你了?”田伯光作勢行了禮。
“不敢當,”藍鳳凰笑著回了一禮,道,“順便說一聲,剛才的酒將你之前中的毒解了一半。”
田伯光半信半疑的伸出食指點了一下自己心口向左三寸的地方,果然不似之前那般疼痛。
“一半?”
“是,先解一半,另一半需要多些時日。”
“你怎的這麼好心?”他盯著藍鳳凰一字一字道。
“我這人獎罰分明,立了功就應該.........”話還沒說完,藍鳳凰就覺得麵前寒光一閃,她心道不好,急急往一旁閃去,沒想到那柄刀也隨著身形到了近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臭丫頭,耍了老子那麼久,今天不能輕易放過你。”田伯光絕對是那種劫後重生找後賬的人。
“你想怎麼樣?”藍鳳凰抬眼看他,心裡倒是不懼,暗暗覺得自己有先見之明,隻解了一半。
“田大爺忙都幫了,總要給點甜頭?”他冷笑一聲道,單刀微微往下滑向了藍鳳凰的領口。
“你想要什麼甜頭?”她明知故問,暗歎這人賊心不死,早晚栽倒這上麵。
“還用說嗎?”
藍鳳凰伸出兩指夾住了刀刃,身形一轉到了田伯光的身側,甜笑道,“藍兒錯了,以後再也不威脅你了還不行嗎?”
“死丫頭,少給我來這套。”田伯光生平不怕人來硬的,反正要命一條,誰怕誰?實在打不過,這萬裡獨行也不是白叫的,如今看她這般倒還真是下不去手,但想到她這次下毒威脅自己,又有些不忿。
“好了,田叔叔,藍兒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反正事情過了,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藍兒請你喝酒,怎麼樣?”藍鳳凰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仰著臉可憐巴巴的看著他,聲音軟軟弱弱的,生怕不小心惹怒了田伯光一樣,帶著小心翼翼。
“哪裡的酒?”田伯光回過臉來麵無表情的問道。
“隨你挑!”藍鳳凰對他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算看出來了,這輩子非栽你手裡不可。”他歎出一口氣,明明很想喝酒,卻做出不情願來。
“怎麼會,田叔叔吉星高照,紅鸞星盛,這輩子會栽很多女子手裡。”藍鳳凰笑嘻嘻的曲解著他的意思。
“還是算了吧。”他苦笑一聲,將刀還入鞘,問道,“你身邊的那座大山呢?”
“金珠?”她偷偷白了田伯光一眼,說道,“在樓下等著呢。”
“你這丫頭是,怕我對你不利,所以不敢讓她上來是嗎?”他漫不經心說道。
“怎麼可能?藍兒才沒那麼多心眼。”她麵上笑著,心裡驚奇怎麼就被識破了。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小小年紀也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他搖頭無奈道。
“說這麼多浪費時間,走了,喝酒去!”藍鳳凰不喜歡被彆人猜透,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南有紹酒,北有汾酒,北方的汾酒原是長安的謫仙酒樓最為出名,無奈藍鳳凰至今還沒去過,恐怕以後機會也甚少了,惋惜之餘試試華陰縣的酒也就當望梅止渴了。
這街上最大的一家酒樓,名字是太白樓,傳說當年李白遊華山之際在此大醉後做出了《西嶽雲台歌送丹丘子》,詩曰:“西嶽崢嶸何壯哉!黃河如絲天際來。黃河萬裡觸山動,盤渦轂轉動地雷。”
從此這家的酒是本地賣的最好最貴的,也有很多異地遊子來到華陰縣反而不急著瞻仰華山,而是在此喝上一杯。
金珠聽聞倆人又要喝酒,興致缺缺的吃飽了回客棧睡覺去了。藍鳳凰跟著田伯光來到了這個門庭若市的太白樓,還沒進門就聽著裡麵嚷嚷:
“華山派的弟子連這區區酒錢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