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為你想,劉正風那金盆洗手他是肯定參加,你今天要跟他動了手,明日可怎麼去參加。”他笑道。
“哦,”藍鳳凰點了點頭,突然覺得不對,“你怎的知道我是為他金盆洗手而來?”
“原本不知道,是才知道的。”他得意笑著。
詐我是嗎?藍鳳凰輕笑道:
“這事呢,原本是保密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現下你知道了。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有那麼嚴重?”他看到藍鳳凰久違的這種笑,本能後退一步。
“你說呢?”藍鳳凰盯著他,上前一步道。
“唉,我田伯光命不好,隻能為了讓你相信而一直在你身邊了。”他哀怨的道。
“為何?”
“一直跟你在一起,才能讓你知道我沒有泄露過。”
“這倒是不用....。”藍鳳凰遲疑說道。
“用,怎麼不用!咱們最好一處吃飯、沐浴、睡覺,都不分開。”這話說得調笑意味相當明顯,再配上他的眼神相當具有侵略性。
藍鳳凰忍下一腳踹死他的衝動,淡淡笑著柔聲道:
“好啊,我沒意見!”
“..........”田伯光恢複正經,明智的轉移了話題,“隻是開個玩笑。你餓了嗎?”
“嗯。”藍鳳凰笑看著他。
“走,帶你吃衡山城名吃。”
“你請客。”
“好,咱們再好好喝一杯。”
一直睡到次日午時,藍鳳凰才醒,想起來此地最大的正事,她匆忙梳洗完交代了田伯光幾句就奔出了門,算算時辰金盆洗手的儀式也快要開始了。
她打聽著到了劉正風的府上,這是所很大的宅子,門口張燈結彩好不熱鬨,說是金盆洗手可沒大有人信,要說是娶親還靠譜一些。十餘人手持火把迎在這裡,她在門外徘徊了好一會兒,看著沒多大功夫定逸師太帶著一眾尼姑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剩下的人群稀稀拉拉的往裡走並不是很好混入,正一籌莫展的功夫有個花白胡子老頭領著一眾男男女女進了門,她尾隨過去,看門的弟子也沒怎麼注意,還真讓她成功的混進去了。
大廳裡麵並無外麵表現的這樣熱鬨,相反還有些凝重,二百餘人分坐了各處,藍鳳凰在人群中找了不被注意的一角坐下,才有閒心觀察來來往往的人。裡麵還真是沒大有她識得的人,隻有前麵一桌的陸大有和他右側一桌的定逸還算熟麵孔。
她往華山派的那桌仔細望去,卻沒有找到令狐衝,怎麼回事?他沒回來?小尼姑也不在。昨日在群玉院,她從餘滄海眼皮下溜走也未回去看看令狐衝,主要是覺得在那裡養傷絕對安全,這些正派人士為了樹立自己的形象,絕對不會為了找弟子而去對一家妓院大肆搜查。可是他們為何並未回來?是不是遇上了其他麻煩,還是令狐衝的傷勢反複?
正想著,外麵又來了許多江湖名人,這些人互相寒暄介紹,一時之間大廳中熱鬨非凡。令狐衝的師父就是“君子劍”嶽不群,長的確實一派書生氣,臉上沒旁的就寫了倆字:正經。
忽然之間,外麵兩聲炮,似是官府之人來到門外,竟然是官員念誦聖旨,金盆洗手聽過很多,卻未聽過退出江湖又入朝堂的,感情劉正風是頭一例,所有在座的有不解有鄙夷。接下來金盆洗手被阻,嵩山來客,指責劉正風結交魔教長老曲洋,聽得藍鳳凰手心都是汗。
再接下來更加凶險,嵩山的人團團圍住了劉府,嵩山的人以劉正風的家人脅迫他答應殺曲洋,劉正風拒不從命,嵩山的人抬手間便殺了他的長子。眾人嘩然卻未有一人去幫劉正風說話。在他們看來,劉正風結交魔教的人就是跟自己站在敵對立場,沒一個人樂意幫自己的敵人。就這點說,江湖上的人還是很現實的。
藍鳳凰除了回雁樓那,這是第二次直麵正邪的問題,她一直認為即便結交又怎麼樣?隻要有原則有分寸還是無礙的,在親眼看著華山、恒山、泰山等等這幾派的掌門紛紛退場,眼看著劉正風的臉色如死灰一樣,大勢已去,劉門弟子像待宰的羔羊,她實在不忍心在看,轉身出了門,都說五嶽同盟親如一派,遇到正邪問題的時候還不是大義滅親,何為人間慘劇?這不就是正在上演的嗎?
她悄悄退了出來,被看守的嵩山弟子橫臂攔住,她嬌聲道:
“這位大哥,我實在受不了這血腥氣,好想嘔....。”說著,她臉色白了白,乾嘔了幾聲。
守門的看著她弱柳扶風的模樣,低聲道:
“就在院子裡,彆走遠。”
藍鳳凰謝過後出來,頭也不回的往門外就走。大多弟子都在看守的大廳,守大門的隻留了兩名嵩山弟子,走到近前,還沒等著那兩人伸手攔截,她掏出鞭子使出全力打去,兩聲慘叫過後,身後無甚聲息,她連頭也未回,懶得確認,隻想快些離開這裡。
令狐衝這樣的小人物都能拚著性命去救一個小尼姑,而堂堂嵩山派就不能留人條生路嗎?多大的錯誤非要滅人滿門呢?
走出一段後回首,劉府張燈結彩的喜慶已然全無,肅殺的氣氛彌漫了整條街,外麵來來往往的百姓有誰知道裡麵在發生滅門慘案?這世道,完全超越了她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