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出發了,晚上就到,三日後會傳第一次消息。”阿婷回答。
娉娘就是昨日在賭場裡設計抓到的女人,她本就是嬴國的人,欠下巨額賭債逃到姬國,其人有些門路和手段,就是好賭成性,薑姻略施小計,讓她在本國也留個案底,再加以金錢利誘,就讓她為自己所用了。
這些年來,姬國和嬴國互相派大量細作,也加以防範,而姬國和嬴國地理和習性風俗全不相同,以至於連長相風格都能一眼分辨出來。
外國的人才一入城門就會被攔下。
所以現在互相派細作,隻能派遣敵國策反招安來的人了。
派娉娘去嬴國,就是要找一個熟悉門路又本就是嬴國本土的人,讓她在姬國犯了案子,以此為借口投奔進嬴國那個細作組織,本是要她查另一件事來著,如今看來,她還有彆的用處。
薑姻說:“傳信給她,再查兩件事,一是細作藍絮的真實身份以及如何成為細作的,二是查那個細作組織裡有沒有一本日記,日記裡寫滿了薑姻和阿絮的故事。”
阿婷得令去辦。
薑姻將紙團鋪平,在燭火上點燃,再在香爐裡焚燒成灰燼。
看著香爐裡青煙嫋嫋,她搖了搖頭。
假的就是假的吧,本就不該抱什麼期待的。
等查清了你這個小騙子的全部底細,就消除你的過往,讓你過去的一切都煙消雲散,從此以後,就隻做我一個人的阿絮好了。
隻是……彆再騙我了。
薑姻起身,整理了一下臉上的情緒,推開門,回到了寢殿,才一進門,看到小騙子還在捧著碟子大口大口往嘴裡扒菜……
薑姻愣住了一瞬。
藍絮吃得正歡,都沒留意門口動靜,趁著薑姻不在,又暴露了原有的吃相,這下被正麵抓到,他嚇得趕緊將捧起的碟子放回桌上,把兩頰塞得滿滿的飯菜拚命地往下咽。
薑姻沒說什麼,她坐回了桌前,隻是……目光直勾勾地望著小騙子。
裝的真像,露出的笨拙和暴露,也是故意的嗎?
身為細作,怎麼會連腳步聲都聽不出來?明知我要回來,還露出這種不像的吃相。
不得不說,聰明的細作見多了,乍一見這種以退為進的,還真新鮮。
藍絮被薑姻的目光嚇到了,他如坐針氈。
薑姻又怎麼了?真是喜怒無常,不會是身份暴露了吧!
藍絮雖然還沒吃飽呢,但現在已經一口都不敢再吃了,他將左手的筷子放下,試探著說:“我……我哪裡做錯了嗎……”
“沒有,你做的很好,就繼續這樣吧。”薑姻的語氣平淡,她的眼角還是噙著笑意。
可是……藍絮卻敏銳地發現,薑姻的笑意不達眼底了。
藍絮看了一眼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小布老虎,疑惑地眨了眨眼,仿佛是在問它。
小布老虎是被藍絮擺在椅子上,一起“上桌吃飯”的,他還給小布老虎的麵前也擺了一副碗筷來著。
小布老虎當然不能回答爹爹的眼神詢問了。
藍絮想不明白薑姻這莫名其妙的一句是什麼意思,他的手試著摸了一下筷子,問:“那……那我還能繼續吃飯嗎?”
薑姻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點頭。
藍絮輕輕拿起筷子,但是薑姻的笑容好滲人啊,他都不敢吃了,他幾次夾起菜都掉回了盤子裡,他不知道薑姻要對自己做什麼。
薑姻看他如此明顯的害怕,覺得演的真好,但她不在乎。
薑姻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的小布老虎,說:“多吃點,吃飽些,吃完後要處理你腰間的傷疤了。”
藍絮直接嚇得筷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