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問過店小二,他們了解到這個客棧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姑娘盤下的。店名和房間都不做改動,隻是在二層加了個台子,座椅更換了新的。
這個店主思維方式很奇特,非要將每一個詢問桌椅花紋的顧客都記下,不知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顧滄箬冷笑:她就是殺人也不需要理由。
幾個人在一樓用著早餐,便見一個身姿妙曼的黃衣女子緩緩步入客棧,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那女子也不作停留,隻是瞟了顧滄箬一眼,便挪步去了後台。而對於龍星、玉翎這種頓足傾倒千人的相貌也是一臉的藐視--這就錯不了了,這個visha的手段相當高明,她若想勾引到誰,那絕對是簡潔扼要。
傅龍晴正要上去問,卻被那女子犀利的眼神阻止。
她進了客棧的後台,便開始死死盯著他們這一行人。如今見傅龍晴和她對視,便幽幽開口道:"看來本店的觀星台很受各位歡迎麼……不知昨夜大家怎麼都睡那麼不安穩呢?"
倒不見其它人有何舉動,隻覺得大廳一下子靜了下來,幾十道有釘有落地聚集在這個女子的身上。
睡得不安穩?顧滄箬等幾人冷笑--那是拜你所賜。
見玉翎提劍就要起身,小莫一把按住他,並狠狠瞪了他一眼。玉翎被小莫的眼神嚇得一哆嗦,低了頭不再說話。
"老板娘怎麼稱呼?"顧滄箬將盛滿粥的調羹送至嘴邊,慢慢喝下。眼都不抬地問道。
怕什麼?傅家那麼多弟子給她撐腰,難不成她還要窩在家裡當病貓嗎?顧滄箬將手中餐具放下,目光犀利起來。
"小女子姓陸,陸地的陸。"黃衣女子嫵媚而笑:"單名一個路字,路途的路。幾位可曾聽說過?"說罷,她淡淡掃了在座的幾個人一眼,調戲之意很是明顯。
"以前未必,但現在聽說了。"顧滄箬輕鬆抖出左手玉鐲,直取陸路左耳,瞬間打下一隻耳環來。論起出手的速度,方位,連傅小卿都暗自讚許--宋家的功夫實在精妙。估計顧滄箬這自己認為八杆子打不著邊的小功夫在自己手下也絕對能走過二百招去。他又瞬間聯想到了宋謹的的死,越發覺得不可思議。按說宋家的功夫雖不及傅家那樣底蘊深厚,但少說也是武林名門。若說起資曆恐怕一點也不次於傅家,怎麼就會這麼輕易被殺了?
然而此時的情況並不容許他去分析這件事。轉瞬之間,玉鐲已經借著絲帶的力道成功地將那枚貓眼耳墜勾到顧滄箬的手中。
小卿暗自放棄了對她的看好:原來她隻能用絲帶勾東西……遙想當年,燕月的豆腐切旗杆,全場驚喜、驚奇、以及驚愕……小卿搖了搖頭,儘量將腦中對燕月的看好摒去,仔細關注著這個叫陸路的女子。
"承讓了。"從她出手打出玉鐲到耳綴落到手上,這之間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傅龍晴似乎根本沒顧上阻止。
半晌,陸路才皺著眉摸著左邊掉了耳墜的耳朵。卻毫無羞憤之色:"彆來無恙啊,還是這麼缺乏家教。"言語間,目光也瞬間明澈起來。
龍星見兩女鬨得正歡,忽地覺得自己插不上話,也沒必要多話,於是用目光催促著龍晴:我知道這很有趣,但我們也不能這麼浪費時間啊。
龍晴顯然領會了龍星的意思,故對傅小卿使了個眼色,自己便離桌向樓上走去。
傅小卿心領神會,站起來衝陸路抱拳道:"舍妹多有得罪,還望姑娘見諒,還請姑娘移步,我等有話要對姑娘說。"
舍妹?顧滄箬心中開始再次起火。分明她與傅龍晴以同輩相稱,而傅小卿一句舍妹卻占儘了自己的便宜,不過想到他好歹不安什麼壞心,也就不再介懷,徑自起身緊隨龍晴上樓去了。
小卿依舊掬著一副恬淡的笑容向陸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著陸路到了二樓觀星台。
二樓很安靜,除去他們,再無閒雜人等。見這陸路獨自前往,滄箬叨念著她的勇氣可嘉,但卻死活堆不出笑臉,隻得借龍晴的肩擋住自己的目光,儘意不去看那對嫵媚而奸詐的眼睛。
她知道從陸路手中要回金龍令實為妄想,但又不好毀了和龍晴小卿等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融洽,隻得任龍晴去處理。
"陸姑娘,"龍晴上前一步:"也許昨夜之事是誤會一場,那麼就請姑娘將東西還給我們吧。"
"哦。"陸路挑了挑眉一次走過在場的幾個人:"傅龍晴,玉翎,傅龍星,傅小卿。"說著,她緩緩走到小莫麵前,壓低了嗓音:"歐陽佩赫。"
聽罷小莫身子一震,眼眸中的殺氣就這麼驀地騰起。青霜劍瞬間被灌注了內力散發出淩厲的氣息,劍就這麼刺向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