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金屬撞擊的聲音傳來,顧滄箬的一隻玉鐲聞聲出現了一條很深的裂痕,如斷了線般落在地上,碎成兩半。
顧滄箬心中一痛--和田子宇,價值連城啊。然而她卻不好表現出來,見小莫仍舊提劍立在那,低聲勸道:"小莫,何必為這種人降低了身份?"
話音落,她才發現,陸路連躲的意思都沒有!
好猖狂的人。她心中一沉,一時間有了將陸路碎屍萬段是衝動。陸路是個聰明人,但凡她認定的事,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去得手。論手段,論狠厲,她自己都遠遠及不上。她見小卿看小莫的目光中已經有了警告的成分,也就不再多說,橫身插在陸路與小莫之間:"陸姑娘,說話時請留些口德,否則就不要奢望彆人的劍不如你的嘴巴更鋒利!"
"是麼?"陸路婉爾一笑,麵如春風--如果不是自小認識,顧滄箬幾乎要相信她的純潔無暇了:"顧滄箬真是大手筆,為了在下區區一個小女子連這麼貴重的子玉都不要了。"
顧滄箬隻覺得心中生火:"自然不是為了你。"
"陸姑娘,在下給你十個數的考慮時間,如果不把東西交出來,可不要怪在下恃強淩弱了。"傅龍星早早聽說是顧滄箬丟了東西,雖然不知道丟的什麼,但總歸會是很重要的東西,否則龍晴和她也不至於留在這裡等陸路。龍星踏出一步,卻絲毫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龍星出手,根本不需要準備的時間。
龍星雖容貌足以令人如醉如癡,但他本身卻對美女沒什麼興趣。陸路雖然妖嬈而惹人愛憐,卻仍舊無法激起龍星的半分耐心。
"金龍令我已經著我的同伴拿走了。"陸路冷下臉來,審視著在場的幾個人:"有本事你們可以去追回來。"
"金龍令?"幾個人幾近異口同聲。早知道丟失的是大物件,但大家充其量認為是凝風閣的什麼信物,而真沒想到居然是傅家的金龍令。
"顧滄箬將成為我嫂子,而且是我大嫂?"傅龍星頭上飛過一隻烏鴉。
"顧滄箬將成為我師娘?我還拿刀嚇唬人家來著……"玉翎頭上飛過兩隻烏鴉。
"我大晚上的跟她共處一室…她還說讓我叫她名字……"小莫頭上飛過三隻烏鴉。
"顧滄箬比我還小,我還得拿她當長輩?剛才還叫舍妹來著……"一群烏鴉在小卿頭上轉呀轉。
小卿一步上前點了她的穴道,笑得禮貌:"不知陸姑娘所謂的同伴是何許人呢?"烏鴉仍舊轉著他眼暈,但他依舊是翩翩君子,遺世而獨立。
陸路看得心神一顫,卻又立即打起十二般的精神用眼神逼住他:"你太失禮了!"
陸路自認為以她的頭腦去支配這群古代人是遊刃有餘,然而她大概沒有想到,人的智商是會隨著身體的變化而轉變的。
小卿笑得更加燦爛:"來而不往,非禮也。我等的失禮比起姑娘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九牛一毛。"他說著瞄了一眼龍晴,覺得他並無羞憤之色,繼而說道:"陸姑娘把金龍令交出來,我放姑娘一條生路。"
他有意停下話音,給予陸路一個大腦緩衝的時間。
正如他所表現的一樣,他是自信以及驕傲的。他的字典裡,向來沒有什麼做不到的事,而如今區區一個女子也敢和他叫囂,這令他更加有了玩意。
"口出狂言。"陸路低聲說,狠厲地說,但仍舊不以為然:"口說為虛,眼見為實。倒是讓我看看傅龍城是相信你還是相信金龍令。"
顧滄箬默默撿過自己碎裂的玉鐲。原本見到陸路,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往事,她心神不安,情緒低落。而陸路卻重提和她競爭到底的是,這讓她心中很不痛快。她壓低聲線:"十幾年的師徒情意,若是之間缺失了信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陸路漸漸笑得燦爛:"事情若不發生,哪裡來的笑話?"見顧滄箬毫無反應,她繼續說道:"你真以為和你相識不過一月交情不過一周的人會頂住那麼大的壓力幫你說話?"她的神色說到這裡瞬間冷了下去:"無知!"
顧滄箬聽罷目光漸漸變得清澈,卻甚覺無助。陸路這話正是戳中了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她就是不會做人,也不知道如何去收攏人心。這真的是她的致命弱點。
龍晴見顧滄箬無言,也不想再耗下去,開口道:"陸姑娘何必惡語中傷?姑娘若將金龍令交回,我們便放姑娘走。"
"金龍令?"陸路看似自嘲地一笑:"你們真的認為一個凝風閣閣主的女兒會拋下金龍令而胡言亂語以求留在你們傅家嗎?"
龍晴當然是見過那東西的,正要開口,卻被突如其來的濃厚殺氣嚇了一大跳。傅家是當今的武林名門,傅家弟子什麼樣的對手都見過。至少迄今為止,任何對手都比不上傅家家主傅龍城的一半功底。而這一陣陣的濃厚殺氣卻將幾個人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