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是有意.”她將頭窩在膝蓋上:“有時候這隻是出於本能麼。”話說得酸溜溜的,還帶著一點不服氣。
龍晴無語。貌似是這樣的,本能——這個詞形容的還真到位。說白了就是,當時下意識地往上跳,全然忘記了顧滄箬的存在,故而才引出了這麼一場無妄之災。想到這,他真想好好揍傅龍星一頓,好榜樣不做,非牽這種壞頭!這下好了,人家雇主有意見,他們雇員回家都得挨呲。
“顧姑娘……”龍晴仍舊有些抵觸:“你想多了……”
“你對落月什麼態度?”顧滄箬輕輕撕扯著手腕上的細布,突然插入了這麼個尖銳的話題。
記得在上次提到落月到時候,龍晴的驚訝之色難以掩飾。不知這次他的態度會有何改觀。
“我與落月是萍水相逢。”龍晴老實回答道。
實話說,龍晴自關外兩次與落月偶遇後,每每提到這個純真的小姑娘他都會覺得心中暖暖的,癢癢的。但說起來,隻要老老實實呆在大明湖,他絕對不會主動想起這個女孩。也許是離得遠吧?
顧滄箬心寬了許多,接著說道:“那你與詩兒的婚事要罷了吧?”
“我會請示大哥退親的。”
龍晴這麼敏感的人哪能猜不到顧滄箬的意思,隻是顧滄箬好歹也是傅龍城的未婚妻,他不想也不敢去和她走太近,且不說傅龍城和他有點小矛盾有點心結,就是傅龍城跟他什麼都沒有,這弟奪兄妻罪名也是巨大的。恩?怎麼想到這了?拖回來!說到武詩兒,武詩兒早已名花有主,跟著落陽跑掉了。對於向來謹遵父母之命的龍晴來說,除了拚了孝節來悔婚也彆無他法。雖然知道這種挑戰若是安在傅龍城那裡不知又是一場多大的風暴,但是他不願意強迫詩兒,更不願意強迫他自己去采彆人采剩的果子。
顧滄箬倒是很高興龍晴會說出這種話來。至少這表明,她還有機會,並且是有很大的機會。但令她懊惱的是,這個傅龍晴整個一榆木疙瘩,她說什麼人家都是無動於衷。什麼仁啊義的,她可管不了這麼多。
“那我幫你說吧。”她故作不以為然道:“我比你好說話。”
你?龍晴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不會又是幫倒忙吧?
顧滄箬撇嘴:什麼叫“又”啊?我什麼時候幫倒忙了?你倒是舉個例子啊。
龍晴:我……看著就像!
不過傅龍晴還是謙謙君子,他很微笑地看著她:“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顧滄箬有些泄氣地將荷包摔回龍晴手上:“你怎麼就這麼遲鈍呢?”
龍晴淡然將荷包收入袖中,卻不說話。一直以來潛心練功,他心思並不在這上麵,突然間把他大哥的未婚妻推到他麵前,他哪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雖然有時候顧滄箬睫毛眨呀眨的看得他有些心動,但畢竟,矜持,是他長久以來一直被教育以及教育彆人的。弟奪兄妻,這罪名究竟有多大,顧滄箬可以不知道,但是他傅龍晴不可能不知道。
“我是絕對不會嫁傅龍城,反正現在金龍令已經丟了,那婚事可以作罷。什麼道義孝經的你可以不管。不過你若心裡真的抵觸我,現在就拒絕吧。”慢慢說出這話,她心中反倒輕鬆了許多。同時也暗自窩火——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好一個傅龍晴,非把她逼得可以才罷休。
“其實我……”
“如果你不能答複,那麼我等著;但如果你不能承諾,那麼就彆給我希望。”她一揮手,示意打斷他的話。
龍晴看了看她,對上她略有失望的眼神,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每每看到她好好的,倒也覺得心中踏實。他雖然一直將這種感覺歸於是對大哥布置任務的條件反射,但心中明白,這種想法,也隻是對自己心中萌生情愫的一種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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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晴,我隻想你一個人知道。”
“這事有點亂,不如我們進去說?”
“金龍令被盜了。”
“龍晴,幫我一個忙,我要開棺驗屍。”
也許她是信任以及依賴自己吧?他略有遲疑,久久不知如何開口。想到落月,想到詩兒,他忽然發現,這些女子都令他心煩意亂。
“對不起。”他起身到桌邊,將滾熱的茶水倒入茶杯一口喝下,然後看著手中的空杯子,沉默,全然感覺不到熱水的溫度。
顧滄箬覺得頭皮發麻,沒臉見人,立即翻身躺下:“我累了,要睡了。”
次日傍晚,夕陽初下.碩大的庭院被鍍上了一層亮金色.幾個翩翩少年翻身下馬,在淡淡的陽光下顯露出一片豐神俊朗.
“四叔.”燕月牽過傅龍羽的馬:“要進嗎?”
傅龍羽並未理會他,隻是上前推開了沉重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