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這是什麼?"華衣人見她臉色不好,問道。
"傅家設計的武器。"她木然地看著手中的比萊特:"這東西應用在戰場上比火藥都好用。"她將兩瓶芥子氣收在衣袖中:"我本在傅龍羽手中見過這東西,他教過我如何用。"
"比火藥還實用?"華衣人皺眉道:"傅家怎麼竟出這樣奇怪的東西?"
顧滄箬輕咳一聲:"傅龍城他們馬上就要娶遼國邊境處理那個火山的問題,你們要小心了。那些易守難攻的地段可不能讓宋朝總霸占著。再有,傅家個個武藝高強,利用耶律玉兒,迷惑的充其量也就是傅龍羽一個而已,若想將他們一網打儘,還是從傅龍城入手為妙。"
"不妨。那火山本就是為他們傅家兄弟所準備,就隻等他們自投羅網了。"華衣人笑道:"顧姑娘,多日以來辛苦了,坐下來慢慢說你的情報吧。"
顧滄箬聽他說火山的事正是針對傅家,不禁有些不解與心驚,再問道:"那火山不是為了直接對付宋朝軍隊的嗎?"
"宋朝軍隊?"華衣人搖了搖頭,言語中帶出一絲驕傲的情緒來:"我們如今將宋朝武林名門的人都損毀了,以宋軍的貓腳功夫怎麼可能對付得了我們大遼?"
"其它武林名門你們也想剿滅?"顧滄箬瞪大了眼睛--她早該想到的。一直以來她太為自負,總認為傅家的人的不可一世已將遼人和蓬萊派的目光牢牢牽住,倒也沒想過中原武林、名門倍起。若以蓬萊派一直以來的作風習慣,想必其它派彆也正在遭此劫。
華衣人一笑:"好了,這不是你操心的事了。你的任務已經到此結束。明日我就讓朗帶你回大遼,日後對你少不了大封賞。"
"結束了?"顧滄箬不由得往後退了退:"可是傅龍城還活得好好的啊……"
朗冷笑一聲:"我們的奸細又不是隻有你一個。"
顧滄箬臉色陰了下來:"我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底。現在這節骨眼上我是不會和你們回去的。"
"事到如今,你認為你還有選擇的權利嗎?"華衣人喝了口茶,並不再看她。
"那耶律玉兒有選擇權嗎?"
華衣人笑笑:"她麼?怎麼都中了我們的失心散,活不成了。自然也談不得什麼選擇的權利。"
顧滄箬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此時屋中,華衣人在她的正前方,朗抱著還在在右方的床塌,一時倒也不見得騰得開手。
她開口道:"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便也不客氣了。"說罷她突然扣住扳機"砰"地一槍正中華衣人腦門,槍口瞬間對準抱著孩子的朗。
朗目光很犀利,然而見了腦漿迸裂的華衣人,也有些驚慌地抱緊了孩子,騰出一隻手轉動了手中的飛刀。
那孩子突然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顧滄箬突然心中一軟。這孩子小小年紀沒了母親,若她現在殺了朗,那誰來養它?她自詡不是那種母性十足可以養育彆人的好人,她緩緩放下了槍:"我不殺你,因為你是它唯一的親人。"
說罷,她見朗目光動了動,順勢向後退去:"所以也請你放了我。"剛剛說話的功夫,她已用龍晴教的方法衝破了被耶律玉兒所製的穴道。她提起一口真氣躍上了那個出口。
然而剛要出那個機關時她卻被朗手中的飛刀劃到了腳,她一吃痛動作卻有了大的緩和。"砰"地一聲,一個裝有芥子氣的瓶子咕嚕滾下,直滾到那桌角被撞破了。
她心裡一慌,立即輕身一躍出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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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追我了!"後山的一棵樹下,顧滄箬終於難以忍受右腳那道淺淺的口子帶來的刺痛,靠著樹乾坐了下來:"那個瘋子已經死了,你殺了我他也回不來。"
對麵的朗見她靠著樹坐下來,也停住了腳步:"我不是要殺你,隻是要將你帶回去。"
"那可不行。我是宋人,憑什麼跟你去遼國那個破地方。"性子上來,顧滄箬也不管那麼多,見腳踝不怎麼出血,反倒鬆了口氣:"你與其在這兒和我費功夫,不如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怎麼給那個瘋子收屍吧。"
見那個叫朗的男人不說話,她突然想起那瓶芥子氣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油然而生:"完了!你兒子是不是還在那個屋子裡?"
聽她這麼說,朗的神色忽然變了變:"是又怎麼樣。"
她心裡"咯蹬"一下:"壞了。"
"怎麼?"
"你兒子肯定已經死了。"她垂下頭去,摸出袖子中還剩的那瓶芥子氣:"這個是糜爛性毒氣,那間密室已經充斥了這種氣體,密度太高的話你兒子估計已經……"
"你說什麼?"朗突然青筋暴起,三兩步衝到她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說的可是真話?"
"你抓我有什麼用?"她用力從他手中脫出來:"是你將那瓶氣體打下去的!怪不得我啊!"
"你!"朗抬手便向她臉上打去,她側身一躲,那拳頭正中她身後的樹乾上。樹晃了晃,突然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
"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打我做什麼?"顧滄箬邊說邊躲,一腳踏進一個捕獸的坑中。
"小心!"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她的胳膊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與此同時,她突然聽到一聲慘叫。判斷聲線,個聲音來自於朗。
得救了!她鬆了口氣,由著龍晴將她拉上來。
"沒事吧?"龍晴迅速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確認她沒什麼損害後,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我們回去。"
顧滄箬笑笑,很自然地將手交到他手裡,卻沒有說話。
"你們不能走!"朗突然從斜麵插過來,攔住他們的去路。
龍晴將目光轉向他,神色漸冷,卻沒有說話。手掌微微,用力,隻聽"哢嚓"兩聲,朗突然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