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本丸實在不像有油豆腐的地方,狐之助便提醒髭切早些坐上時空轉換器,它在心裡默默計劃,忽然覺得髭切也沒有騙它。
如果在那個世界找到審神者,不僅可以順應那位大人的囑咐,還能完成時之政府的業績。
想通這件事後,狐之助立即精神抖擻,它實在咽不下田地裡沒長多高的小菜苗,隻能每天黏在髭切身上看著他準備好自己的行李。
“你對那裡很熟悉對嗎?”髭切慢悠悠地將自己的內番服疊好,絲毫不受狐之助影響。
下載了時之政府提供的地圖的狐之助:“百分之百熟悉,滿探索,那裡有幾個山頭我都知道。”
“那會小判補貼嗎,不是小判也沒有關係,隻要有那個世界的流通貨幣也可以。”髭切認為自己還是要做好準備,畢竟這一趟就像是一場大跨度的遠征。
“那肯定,政府裡的大人說會有老熟人接應我們的,錢可以向他們要。”狐之助洋洋得意,它自覺自己是最優秀的助手。
雖然心有懷疑,但髭切還是在狐之助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在得到髭切的肯定後,這種想法讓它逐漸膨脹,坐上時空轉換器的時候它依舊挺著自己的腦袋。
但很快它又垂了下來。
時空坐標的跨越就像是坐在一搜船上一樣,它的腦袋被攪得暈乎乎的,連說話都顛三倒四。
簡單來說,它暈時空轉換器。
最終還是髭切將它抱了下去,轉換器化作一個羅盤,中央本該閃著光亮的球體變得黯淡,這代表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如果找不到審神者就沒有辦法激活羅盤回到本丸。
“髭切…殿,接應我們的人怎麼還沒到啊,我想吃美味的油豆腐。”狐之助踩在落葉上,碎裂的聲音帶著一些節奏,它努力翻找自己下載的地圖,最終發現顯示屏幕上一片黑暗。
它訕訕摸了摸自己的鈴鐺,淡藍色的光屏收回,狐之助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旁摸索著前進道路的太刀青年,一時間不敢說話。
“狐之助,接應我們的人在哪裡呢?”髭切的聲音依舊柔和,他在一睜眼的時候心情就跌落一半。
黑夜對太刀一點也不友好,能依靠的就隻有狐之助所說的那位接應者。
狐之助沉默了半天,最後硬著頭皮又試了一次時之政府前台的專線。
或許是來到了一片有些信號波動的地方,這次接通的速度很快,狐之助鬆了一口氣,在聽到那聲甜美的嗓音後,它忍住自己想要蹦起來的四肢。
“親親,您是說當前時空的接應員嗎?”
“根據目前數據顯示,大概還有五分鐘就可以遇到了哦,請耐心等待。”
狐之助聞言有些著急,他和髭切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四周都是樹,來到這裡的時間還是晚上,說不準有什麼危險在等待著他們,如果有時間溯行軍出現,他們的情況就會極為被動。
可是之後再問些什麼又隻能聽到不穩定的電波聲,很明顯它無法與時之政府繼續聯係,接下來是死是活隻能靠他們自己了。
從這一係列的反應中,髭切也明白了當前的處境,他扶住自己的額頭,忍不住詢問自己之前為什麼會信任這隻狐之助這麼草率的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
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後悔了,雖然在黑夜裡髭切的偵查能力很弱,但明顯的聲響還是能夠聽到。
馬匹的嘶鳴與天邊突現的光柱讓髭切意識到不遠處有人乘著馬車來了,不僅如此還有一個拿著太刀的時間溯行軍。
察覺到這點後,幾乎是第一時間髭切就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這種級彆的時間溯行軍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好對付的敵人,但對於人類而言就不同了,更何況是被時間溯行軍盯上的人。
如果不及時解決,它們便會一直發起攻擊,直到達成能夠破壞曆史的程度為止。
暫且不知道來者究竟是什麼身份,髭切靠著那道緩慢消散光柱觀察著敵人的位置,他看到已經脫韁的馬匹朝這個方向奔馳,而被遺落在後麵的車廂儼然變成了溯行軍的目標。
或許是因為距離的拉近,髭切很容易就看到從車廂內狼狽逃出的母子二人。
他們都有著淺色的頭發,精致的麵龐上雖有見到不明敵人的驚訝,但沒有絲毫的慌亂。
擋在前麵的女人穿著華貴的禮服 ,手中的動作卻極為利落,一手短刃便抵住了太刀的蠻力攻擊。
被護在身後的少年雙眼定定地看著冒有黑色霧氣的怪物,在自己母親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朝車廂裡跑去。
髭切一開始隻以為那個孩子是怕了,他剛抽出身側的的本體打算速戰速決,又看到敵人快速轉移,拿著武器向前揮動發瘋似的進入車廂。
收起短刀的女人來不及鬆口氣,她急切地喊了聲“綾人”,剛想進入車廂卻發現那有著森森白骨的怪物隻進了半截身子,另一半在外麵劇烈抖動,像是在淺灘上落難的魚,隻能用尾巴拍打沙灘就此掙紮。
而那同樣縈繞不詳氣息的長刀卡在車廂之中,為那個少年換來一線生機。
髭切來不及細想,手起刀落便將溯行軍落在外麵的部分斬斷,黑色的液體濺射在褲腳,他皺了皺眉,等看到敵人徹底沒有反抗能力後,臉上鬆緩一些,然後拉開車窗簾幕想要看看那個少年情況如何。
距離尖銳的刀刃大概隻有幾厘米之隔,在察覺到車窗異樣後,少年緩緩轉過頭,他似乎剛為自己劫後餘生慶幸著,眼中的害怕還未散去,但在看到髭切的那一瞬,他愣怔了好久,嘴巴張張合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為什麼會選擇來到這裡麵呢?”髭切打量著殘破的車廂,雖然它看起來岌岌可危,但門前有溯行軍的屍體擋著,無法用正常的方式走出來,他隻好以窗戶為突破,用本體砍了幾下,為少年創造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出口。
名為綾人的少年努力揚了下嘴角,在發現自己臉部早已僵硬後便不再強迫自己。
他剛走出馬車就被自己的母親抱住,安慰她之餘還有精力回答髭切的問題。
“從它的攻擊方式判斷出來的。”神裡綾人淡淡的說道,他想要讓自己看起來冷靜鎮定,但快速跳動的心臟又讓他忍不住說話顫抖起來。
平穩了自己的呼吸後,神裡綾人看著髭切繼續說道,“他揮刀的方式毫無章法,每當母親抵擋住攻擊後便又朝前麵打去,那時我就我認為他的目標是我,如果是這樣,我在這種情形下就成了母親的連累。”
“將他引到馬車裡,也隻是我憑著他不同常人的體型和一點也不敏銳的觀察能力來證實自己的猜想罷了。”
“這位先生,您對我的回答滿意嗎?”
髭切垂眸看向他,蹲在肩頭的狐之助在低聲告訴他。
這個孩子很有成為審神者的潛力。
聽到這句話,他的身體微微晃動,異常熟悉的感覺讓他有些恍惚,但這並不妨礙他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向下半跪著。
“請問,您想要成為審神者嗎?”髭切看著麵前的少年,十分鄭重地對他說道,“也許這個請求過於突兀,但您可以在我解釋什麼為審神者後再做決定。”
在說出這句話後髭切就有些後悔,他知道少年善於思考,敏銳,冷靜,或許隻有足夠的利益才能讓對方心動。
但這樣最好,有利益的牽扯,這樣的關係才不會過於脆弱。
髭切剛要開口解釋,卻被神裡綾人一句話打斷。
“請允許我拒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