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間距的每處點綴著精致的燈盞,橘色的光線柔和溫暖,彌補了黑夜夜月的清冷。橘色流光透過藤架散落在各個角落。
挽頃半閉著眼睛倚在躺椅上,耳邊輕微的腳步聲靠近,挽頃也不睜開眼睛,淡淡說著:“幕兒,我還不餓,先放在桌上吧。”
“打擾皇後休息,奴婢該死,隻是我家主子想請皇後一聚。”知道皇後錯認了,一名宮女出聲。
聽著陌生的聲音,挽頃睜開眼循聲看去,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卻甚是嚴謹乾練。
“你家主子?”挽頃漫不經心的問著,是慕兒說的女子?
“主子說要親自與皇後說。”宮女似是而非的回答著,想著主子的吩咐,心底衍出幾許無奈。
“在哪裡?”支著扶手站起身,挽頃向前挪了一步。
“禦花園的澗然亭。”宮女也不知皇後何意,隻能如實的應著。
“知道了,你先在這裡等著,若是有人來了問起,你如實說就是。”禦花園自己去過,讓她留下免得慕兒過來見不到自己著急。
“是,奴婢知道。”既然不違背主子讓皇後獨往的意思,宮女放下心來,總算把任務完成了。
清思宮離禦花園不近,卻也不遠。沒有上次的閒適,沒多久也就到了。環顧著四處,精致華麗的燈盞極儘相似,連著投射出的光亮也一致。隻一處燈火通明,聚集的光亮似要將暗黑的天空點燃。沒有多想,沿著最短的距離向著極亮處走去。
“挽頃?”還未跨上漂浮在水麵延伸至澗然亭的木階梯,就聽見後麵清雅略有些訝然的喚聲。
“看來你我是受同一人之約。”看向莫雲洛,雖然意外十分,更多的是如見老朋友的閒然。
“確實,進去吧。”莫雲洛微揚起噙著溫潤仙逸的淺笑唇角,清澤的眼睛看向百尺距離之外的水上亭閣示意挽頃先行。
挽頃也不推讓,先一步跨上浮木階。半漂在湖麵的木階隨著步子上下恰到好處的移動,飄搖卻安定。垂目下視著每節踏過的木階,映著燈火的湖麵和著木階晃動牽扯出幾許漣漪。
踏進澗然亭,集聚通亮的的燈火將亭內的每一處,每一人都照的清晰。
唯一正麵對著入口處的女子端著擺滿各式樣的糕點的盤子,看著來人,一雙清亮的眼睛盯著挽頃打量。良久,似豁然開悟,隨手將手中的盤子塞給對麵站著的其中一人,也不顧及形象提起裙角跑到挽頃身邊,興奮的喊著:“挽頃?小頃。”
小頃?微微蹙眉,挽頃看著眼前熱絡喚著自己的女子。
看出了挽頃的困惑,女子翻著袖子露出一個雕琢細致的玉鐲,清亮的燈火在通透的鐲子邊沿勾勒出色彩斑斕的光絲,伸在挽頃麵前晃了晃。
“夕渃?”不確定的探詢中隱約有幾許肯定,意外的見麵,記憶中總是纏著自己明明比自己要小卻執著喚自己小頃。
夕渃用力的點了點頭來肯定挽頃的猜測。同時拉過挽頃走向她身後的莫雲洛,替她們介紹起來:
“小頃,這是我師父,他可是神醫。師父,這是小頃,我有跟你提起過的最好的朋友。”
“神醫,那需要重新認識一次才好。”眼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溫清的聲音隱約有一絲不易發現的跳動。
“也無妨,小頃。”莫雲洛清澤如水流雲散的雙眸牽出讚許的繾綣痕跡。
夕渃隻當他們認識了,又拉著挽頃走向另一邊一直被忽視的三人,從左至右一一替她介紹:“寒仟、左冥軒、文晨熙。”
“嘖……這也太偏心了,怎麼輪到介紹我們就單單隻有名字了。”右手肘順勢架上欄杆,身子半倚著,狹長的鳳眼似笑非笑看著挽頃。
“那請你吃糕點賠罪?”笑著睨了容謙一眼,夕渃重新端過之前塞給文晨熙拿著的糕點,滿臉誠意地伸手將盤子遞過去。
下意識的退後半步,容謙懶散半靠著的身子緊緊地貼著欄杆,一反之前的慵懶不羈,推拒著麵前越來越近的糕點:“開玩笑而已,姑姑不用當真。”
“真是不懂欣賞。”慢騰騰收回手,夕渃撅著嘴略有些不滿的說著。
“是是是,姑姑的手藝如此特彆,像我這種凡夫俗子哪裡能欣賞。”容謙見夕渃把手收回去,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吃了糕點以後自己有什麼結果,以前淚的教訓絕對不能忘。
挽頃多少有些記憶關於夕渃的愛好,做了糕點到處拉著國公府的下人品嘗,那一陣府裡嚇走了好些人。也清楚的記得當時慕兒形容其味道堪比驚天地泣鬼神。
夕渃輕捏著挽頃的衣角來回晃著,側首望著容謙,同時也拉回挽頃遊離的思緒,揚著纖長的柳葉眉,氣勢不減:“知道就好。”說著,同時拉著挽頃在石椅上坐下。
容墨踏進澗然亭,似乎沒有人發現他的到來,一群人坐著,或站著玩笑。視掠過右側纖細的背影,微詫,她竟也在。何時與他們這般熟識,看來自己確實是小看她了!
隱約的感受到身後幽冷的目光,下意識的側身抬眸就看見站在入口處的容墨。
“皇上。”挽頃不疾不徐的站起身卻沒有移動,容墨已然走近,停在三四步之間的距離處。
夕渃一轉身就看見容墨站在身後,唇角似有若無的笑意尤其的高深莫測,第一反應就是思考自己有否得罪他了。有種人越是笑就越危險,在夕渃心中容墨絕對是此類中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