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晚一直陪朕批奏折,辛苦愛妃了。”容墨看完最後一本奏折,眼底染了幾許稍縱即逝的算計,抬首看向一臉期待的林綺寧,唇邊牽起一抹雖淡而痕跡明顯的笑意,“隻是,今晚朕不能陪愛妃了,這麼多的折子都是彈劾溫國公不朝的罪狀,朕若再不解決恐怕真要生事端了。”
“能陪皇上是臣妾的福分。”林綺寧順著容墨的視線看去,見著龍案上分明擺著高低不均的兩疊奏折。那極厚的一疊應該都是彈劾溫國公的,她暗忖著,心中多了幾分竊喜,而這幾日皇上單單隻召自己陪他批閱奏折,不免有些得意,也忘了適可而止的問道:“那皇上準備如何處置溫國公?”
薄涼的唇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詭笑,容墨漫不經心的說道:“朕冷落皇後在先,溫國公對朕不滿也無可厚非。自然是該好好補償皇後,才能消了溫國公的不悅。”
林綺寧一聽,到最後皇上也不準備處罰溫國公,還要厚待皇後,這樣一來何時才能坐上皇後的位子。心中盤算著,她有些急了,到後來竟成了一副咬牙切齒的陰沉。
容墨自然是將她的神色看在眼中,挑起的眸子染了些許帷幄之中的笑意,卻如深淵的冰冷。無意間流露出幾分氣勢,隻是林綺寧過分關注自己的事而沒有看見。
“全風,送寧妃回輝寧宮。”容墨吩咐著身邊的侍衛。
林綺寧回過神來,聞言點了點頭,竟是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得儘快找爹商量才行。全風領了命令也跟了上去。
前一刻林綺寧剛踏出宮門,後一刻便有一個黑衣男子進去。那極快如瞬間的速度,世上也找不出幾人能與之匹敵的了。
“林堂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容墨端起桌上的茶杯,淺淺飲了一口。茶水已經是半冷了,苦味也比之前更濃重了,皺了皺眉,開口問道,視線卻從未離開過黑衣人。
“回皇上,林堂向來生性多疑,一直處於觀望的狀態。不過等寧妃的一番話刺激,應該能下決心謀反了。”黑衣男子俯身行了禮,就開口回複容墨的問話。他顯然已經在隱蔽處等很久了,也把容墨與林綺寧的話聽得清楚明白,自然也知道他的用意為何。先將林堂逼入絕境不得不反,然後再將他一網打儘,徹底清除了他的黨派。
容墨聽著他的回答,不置一詞。纖韌的手指拈著杯蓋輕輕扣著茶杯,泛出極清脆的聲響。那黑衣人也是極有默契的認知了他的意思,“未然告退。”如來時的速度,片刻已不見了蹤跡。
放下杯蓋,容墨優雅的站起身,從敞開的窗戶望出去,已是全然的黑色。優雅的站起身,他踱步走出錦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