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夜裡,挽頃在窗戶邊守了很久,即使外麵的景色從始至終隻是清風星辰繞明月。睡的遲卻醒得極早,天剛起了一絲亮光,就下了床,披了一件薄外衫還是靠在窗邊,漫無情緒的看著窗外。如今她隻等著快到了晚上,儘早知道那麵具男子的目的,也省了多餘的心思去漫無邊際的想。
“皇後,長公主來了。”推開半掩著的門,慕兒端著洗漱的水盆進來。“今日還不止她一個人,還帶了一個女子來。”
清眉不著痕跡的緊蹙了一下,習慣了平淡的生活,挽頃有些錯覺安靜的等待似乎更容易打發時間。而她原本就準備一個人等著到晚上,夕渃的到來顯然是打破了她的計劃。隻是已經上門了,必然不可能閉門不見的。“知道了,你先去就說我馬上就到。”
慕兒自然不知挽頃的想法,隻當長公主來了與她說笑聊天打發時間,總比她獨自一人寫字作畫要有趣的多。
“小頃,你猜的果然沒錯,我去師父那的時候黑奇兒果然已經在了。”挽頃梳洗完畢,剛走進大廳,就聽見夕渃興奮的聲音,還配合著佩服至極的神色。
“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挽頃是記得昨日為了還恩情而編的謊,隻是現在心不在焉難免出錯不能自圓其說,不如緘口,似是而非的繞過話題。微微移了視線在夕渃身後一直寂言盯著自己的女子。
顏芊若有所思的看著挽頃,自進宮以來對於這個所謂的皇後隻見過一次,當時有很多人,而自己全部的心思全放在了那個高深莫測的皇帝身上,對她自然是沒有多少的印象。從夕渃的身後走到她身邊,俯身行禮:“顏芊見過皇後。”
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將她的所有在心底過濾了一遍。挽頃是知道她的,那個叫顏芊的女子。僅是在第一次對她的行為就記憶深刻,那樣刻意的大膽看在她眼中至少多了幾分目的,隻是如何也不會與自己有關聯,也不認為自己會與她來往。之後卻聽夕渃提起過幾次,也多少知道了她是在救夕渃時中了毒,所以就隨了夕渃進宮解毒。
以往夕渃來隻是單純的敘舊聊天,一般都是她講挽頃聽著。這一次她攜了顏芊一起過來,應該不會隻聊天這樣簡單。挽頃看了一眼臉色沉靜的顏芊,低頭飲著杯中茶,不置一言等著對方開口說明來意。
夕渃感覺到氣氛沉寂下來,有些不自在。心中怨念著後悔應該不要來的,她是知道挽頃的性子是不願多與不相乾之人接觸的,之前也猶豫過,卻還是抵不住顏芊的遊說,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樣不過分的要求也不能拒絕。
“顏芊聽多了長公主說皇後茶藝了得,就忍不住想討一杯嘗嘗。”顏芊捧著茶杯看著清脆顏色的茶水,細而長的葉子半沉在水中卻並未置底。恰一抬頭,水潤剪剪的眸子看向挽頃。
“是了。之前芊兒中毒未解,師父說了碰不得任何茶水。如今毒已經解了大半,而她從小就癡迷於品茶,聽我提起來就非要過來。小頃你應該不會拒絕的,是吧?”夕渃也趕緊解釋起來。一雙清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望著她,滿臉期待之色。
若這真是她的來意,確是有些啼笑皆非的。隻是不論真假,她自然不會浪費時間為不相熟的人煮茶。挽頃放下手中端著的茶杯,牽起一抹淺笑:“以顏姑娘自小品茶的修為,手藝又豈會在我之下。而飲茶無非品其心境,當以知己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