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祈禱 在床上躺了幾天,她打算下……(1 / 2)

在床上躺了幾天,她打算下床了。“這麼躺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她心裡想著,雙腳一邊在床沿邊摸索著找拖鞋,一邊拿起手機。自己解了鎖,屏幕還停留在滿屏都是綠色框框的對話欄,他發的最後一句話是:算了吧。

前幾天和他吃的宵夜似乎還沒有消化,幾天下來就吃了一點點東西,竟也沒有覺得餓。說起來有些諷刺,她就是天天喊著減肥,但把食物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要是錯過一頓飯就渾身不舒服。

但這一次,一方麵是覺得似乎覺得自己應該遵守失戀了就要暴瘦的套路——要是變胖了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另一方麵也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衝刺一下最後幾斤。

還坐在床上發呆的時候,她轉頭看見了床頭唯一的填充玩偶,是一隻哈士奇。有人說她長得像一隻泰迪,他覺得也有點像,但不知道為什麼會送一隻哈士奇給她。

她突然笑起來,因為想起來前男友把哈士奇給她時候的樣子:因為遲到了,所以他騎著電動車火急火燎地趕到地鐵站來接她。原本還有些生氣的她在看到他背後書包裡探出一個腦袋的哈士奇愣是破了功,笑出了聲。

“你就這樣騎過來了?”她把手伸向哈士奇露出來的頭。

“什麼?”

“狗的頭在你書包外麵,也太可愛了吧。”

“啊,我都沒注意,那我不是被人笑一路了。”他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劇烈的陽光照在他烏黑的頭發上,閃著健康的光澤。

“那有什麼關係。”她笑著把狗拿出來,熟練地跨上後座。

原本美好的回憶現在想起來竟成了傷害她的武器。不幸的是,她的記憶裡著實不賴,這也意味著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充滿了碎玻璃。

在衣櫃裡找外套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之前被自己占為己有的外套。灰色的耐克衝鋒衣,有些舊了,甚至縫線的地方還有個洞,但對她來說倒是一件很好的運動服。這件衣服就像打開了記憶的閘門,她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著什麼東西。在找的過程中,回憶在腦海裡漸漸逼近,那麼小小的人不斷地往後退,隻能縮在角落裡,但最終還是被剝得一乾二淨。

最後她在小小的手表盒裡找到了那個早就沒有光的戒指。

她收到這個戒指的時候,他們都還小,每個月領著固定的生活費,兩個人還能手牽手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兩旁為了宣講會搭著的鐵架子還稀稀落落地散在一邊。

“你把手伸進我的口袋裡。”

“乾嘛?”

雖然這麼問,但她還是照著做了。

摸索了半天,找到一個圓圓的東西。在掏出來之前,她就已經知道是什麼了,但在看到實物之後,她還是裝作驚喜地樣子擁抱了他,但她知道這個戒指不是真的。

“我知道這個不是真的,但五年之後,請你一定要拿著這個,和我換一個真的。”他一臉認真。

“好啊。”看著這個努力長大,但還是有著一張娃娃臉的男生,她隻覺得可愛。

而現在,她隻覺得這個戒指一定能傷害到他——因為他痛恨自己不守諾言。就算是第四次被他甩了,她依舊相信他有著一個好男人的所有美好品質。

在收拾好之後,她小心翼翼地摁下了通話鍵。

“怎麼了?”他聽起來既不開心也不難過。

“你的衣服在我這,我送過來還給你吧。”一想到他不會再對自己那麼親密就有些難過。

“你直接扔掉好了,我不要了。”

“不行,我一定要還給你,要扔你也自己扔吧。”她一賭氣,掛了電話。

“那就晚上等我會開完了,在那個湖邊見吧。”他最後還是發了一條微信。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無奈。但這已經足夠讓她竊喜了。

在對著鏡子有些麻木地刷牙時,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眼睛被水腫擠成了單眼皮,無論接下來要做什麼,這都不是一件好事。但昨天晚上都已經哭完了,除了用力在眼皮上方試圖劃拉出雙眼皮,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在洗漱完後,看到鏡子前擺著的粉底液,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打開蓋子擠出了半泵粉底液。她的化妝技術並不好,也有些懶,所以和他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裡都沒有化妝。他半認真半假裝地抱怨了幾次,最後每次都是她陪笑著說,下次一定,下次一定。但就算下次她也沒化妝,他依舊願意和她出門。

“也許是最後一次見麵了。”她一邊用海綿蛋往臉上拍著,一邊想著。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們還是高中生。她不會化妝,額頭上爆著幾塊紅紅的痘痘,體重在自己的巔峰期,最喜歡吃的食物是含有巧克力醬的可頌。因為不可以用手機,但經常需要用電腦申請大學,所以他們常常會在老師的辦公室遇到。

“你想申什麼?”這是她和他說的第一句話。

“金融。”他笑了笑,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想看看x大的金融,我應該可以去。”

她點點頭,但凡數學好一點的學生都會想讀金融這一類的專業吧。但是她的數學卻是一門玄學,就像薛定諤的貓,好像有些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她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期待。一直以來,她都想當一個英語老師,但因為陰差陽錯的原因,老師們覺得她去師範學校算是一種屈才。

清華,至少C9。老師曾這麼說過。

但是她倒是沒有什麼追求,一路跌跌撞撞,竟成了排名榜上的前麵幾名,其實她自己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隻是那個時候,他們並沒有意識到,之後的四年裡,他們將在同一個城市,同一個地方,陪著彼此度過。

不知道自己在這一天裡都做了什麼。打開手機,主編和其他同事在瘋狂催稿,她不得不從回憶裡抽離一會,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雖然難過,好像自己一個人不能生活下去了,但彆人並不知道這件事。

“在他們眼中,我還是以前的我,但其實我早就不是了。”這種感覺有些時空錯亂的奇妙。她一邊敲擊鍵盤,一邊想著。她並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冥冥之中總覺得事情還有轉機,在徹底整理好心情之前,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輕易談起這件事:說出來就是真的了。

不知道是倔強還是有嚴重的妄想症,在事情沒有稱心如意之前,她隻願意讓極少的人知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九點,她的手機響了。

“我結束了,你過來吧。”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麼遙遠,好像一朵怎麼樣也夠不到的雲。

她拿上衣服,把戒指揣進口袋後又伸進去摸了摸,這是她最後的彈藥了。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

怕發生的永遠彆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