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未順利遇上好景降臨
如何能重拾信心
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
賜我他的吻如憐憫罪人
我愛主同時亦愛一位世人
《少女的祈禱》打破了她“不能哭”的設防,在路上,眼淚就已經開始打轉了,但身體就像僵住一般,怎麼樣也無法切歌。
他看上去沒什麼不一樣,如果說有一點變了,就是他不再對她笑了。
湖麵很平靜,在晚上的時候黑黑的,也看不出來乾不乾淨,也就是在這,他提了分手。現在還是十月,空氣有些涼意,但不至於感到冷,如果沒有這檔子破事,也許這是一個散步的好地方。但她顯然無心感受。
靜謐的氛圍一下子把她帶回了分手前的旅行。
他喜歡海濱城市,所以他們的旅行也首先考慮海邊。行程並不是很滿,所以他們大多數都在步行,正好這是一個慢悠悠地城市,步行反而合了他們的意。
第一天入住之後,他們開始往海邊走,沿著海岸線手牽手,就這樣慢慢地走,她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肚子裡的午飯還沒有消化,但他們已經下定決心要在走之前再去一次那家餐館。
第二天早上,他們去了菜市場,想買一些海鮮回來煮著吃,恰巧那家網紅喜餅店就在菜市場的那個角落裡。還沒進菜市場,他就被門口的雞蛋漢堡吸引了——這是他的最愛,隻要碰見了就一定要買兩個。
排隊的隊伍很長,大多數是老年人,也有幾個和他們一樣的年輕人。看著熱騰騰地喜餅一鍋一鍋地出爐,冒著騰騰的熱氣,表麵有些焦黃,她頓時覺得,這就是生活呀。
沒吃完的餅被他在機場回去的路上吃完了,她在大巴車上睡醒了才發現,而那個時候,他應該已經萌生出分手的想法了,隻是她還傻傻地被蒙在鼓裡。
幾天之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他的想法——他們周末會一起去那個很小的咖啡店一起工作,他寫ppt,她寫稿。但是那天的氛圍好像從一開始就不一樣了。
是因為一開始找的位置就不太好嗎?她腳邊的插頭似乎鬆動了,怎麼樣也充不了電。她向前探去,低聲和他說自己要去另一個位置充電。他沒有抬頭,而是自顧自點了點頭,好像是在回應她,也好像是在對著電腦做反應。
她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前腳剛去充電,他後腳就收拾東西悄悄離開了。直到她充完電回到位置上,才一愣,對麵的男生不是她了。想起進咖啡店前她的一句玩笑話:“我要是找了彆人,你就等著哭吧。”
“那你去找吧,我絕對不哭。”他的回答一反常態。
“我第一次感覺到了你對我的厭惡。”她發給他這樣一條微信,開啟了接下來的所有噩夢。
“這是你的。”他接過了那件灰色的舊外套,沒有說話。但當他看到那枚戒指時,他突然低下了頭。雖然夜色已暗,她還是能看到大滴的眼淚往下掉——這個假的戒指是他們彼此的暗號,也許也是底線。
“和好吧。”她輕聲地說著,並試圖把手繞在他的腰上。
他慢慢地退了一步,什麼也沒說,隻是在揉搓眼睛,並緩緩地搖頭。
她的心一沉,知道他們玩完了。
但這怎麼能是“玩”呢。真的算起來,他是她第一個用心深愛過的男孩子。也許最初在一起時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但到了現在,雖然她總是裝作一副旁觀者清的樣子看待她的戀愛,但她知道她已經出不來了。在一起時的那個晚上,她還曆曆在目。
那時她坐在電視前,桌上是一盒美心月餅,但那明明就不是中秋節前後。
“你說我們現在到底算是什麼關係?”那時他們之間已經遠遠超過了朋友的友情。
在某個晚上,他把她拉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悄悄和她說:其實我有一點喜歡你。她什麼也沒說,有些快樂,但也有些複雜,她不知道這段友情會往什麼方向走。但無論如何,他們還是一起上下學,放學後習慣快走回寢室的他也為了她放慢了步子,周末也會故意留在教室裡,借著自習的名義和她一起跑去一家便宜的小飯店吃飯。
但就在他提出要不要在一起的時候,她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猶豫:要不等考完吧。她小心翼翼地打出這行字。
“要麼現在,要麼就不,我不想等。”
“我覺得你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但是在一起之後要是分手,我不就失去你這個朋友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們就會分手呢?”
也許他隻是隨便說說,但她放在了心上,一記就是三年。
現在他卻說,我希望我們還可以是很好的朋友,能相互幫助。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她有些憤憤不平,但卻沒有任何辦法。雖然下定決心這次要做一個坦然的人,要體麵地分手,但此刻的她和“體麵”這兩個字絕不沾邊。她淚眼朦朧,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手有些猶豫著要不要伸向他,隻是輕輕地說:和好吧。
但是他卻一步步往後退,開始搖頭,想要躲避眼前這個像口香糖一樣的瘋女人。
如果能預見現在,他一定很後悔遇上我這麼一個瘋女人吧,她透過朦朧的眼看著眼前人,頓時沒了力氣,一屁股坐到了前幾天說分手時坐著的石頭上。
那天出門時,她隻穿著拖鞋,盤腿坐在湖邊的石頭上,初秋的風已經有點涼了,但是後背還是沾滿了汗液。坐在石頭上,聽他說著她是一個多麼不稱職的女友,末了又補一句,這不是你的錯。
說實話,她沒多大聽他講話,因為她知道他在重複過去吵架時的抱怨,她隻是在想:分手了,我該怎麼辦。
雖然之前也不是沒有分過,但這一次,她知道他是認真的——無論他作出什麼樣的決定,她似乎都能判斷出這是深思熟慮還是一時衝動的結果。但是冥冥之中她總是覺得,有個人站在他的背後,推著他做出這樣的決定。那個名字很快就出現在腦海裡,但是條件反射般的眼淚很快就淹沒了她。
不管怎麼樣,她希望這次分手是坦蕩的。很久以前和初戀在一起散步聊天的時候他說,我一直覺得你不夠坦蕩,但是我前女友就是一個足夠坦然的女生,我覺得這樣很好。於是當初分手時一幕幕醜陋的麵孔浮上心頭,她咬了咬牙,覺得這一次逼著自己坦蕩一回:“既然你做出了決定,我也知道我挽回不了了,所以這一次就算了吧。”說完,她能清晰地感受自己的心在顫抖,說到底,自己的坦蕩還是帶著目的的,她還是期待他能害怕,收回他不負責任的言辭,至少也要給她一絲挽留的餘地。但是沒有。
最後一次坐在電瓶車的後麵,湖邊吹來的風竟是熱的。
他在樓前停下,常規的親吻,然後目送著他離開,她想,這是最後一次了。
等他走之後,她沒有上樓,而是拐彎進了一家超市,買了兩瓶百威。她沒有喝過酒,而且其實她隻需要一瓶,但是站在貨架前,她想,兩瓶才能顯示出決心。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
怕發生的永遠彆發生
她在心裡默默念著,但上帝怎麼會這麼容易讓人得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