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掩埋的真相總會破土重生 她並不是憑……(1 / 2)

她並不是憑空想出來的。

元逸和之前的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男生的好朋友就不太待見她。所以他們中間因為這個“好朋友”見縫插針的規勸,分過一次手,儘管後麵他們兩個還是和好了,但是破鏡總有裂痕,她也始終記得這個幕後推手的“功勞”。

沒有道理這一次不是這樣的。

但是這個人會是誰呢?

她躺在床上睡意全無,努力思索關聯著鄭天陽的關係網絡。Jackson和大偉是鄭天陽關係圈裡最靠近內層的人,但從她晚上和Jackson的會麵情況來看他們肯定和這件事沒有關係。陳鹽嗎?有段時間她記得鄭天陽好像經常和他吃飯來著。但是這個學計算機的男生好像也不至於八婆到會給人提供這種情感建議。或者是...

她的腦海裡漸漸浮現出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周野。

周野和鄭天陽是高中同學,個子不高有點微胖,剪著一頭短發,眼睛大大非常可愛。在元逸認識鄭天陽之前他們兩個的關係就已經非常親密了。

是哪種親密呢?

除了偶爾在食堂一起吃飯,球場上遞水,鄭天陽知道周野在班裡最討厭的人,周野也知道鄭天陽對看似曖昧女生的真實感覺。

“要麼是她喜歡你,要麼是你喜歡她。你等著看吧。”在她知道他們的“好朋友”關係的時候,她非常自信地和鄭天陽說。

當時他搖了搖頭,“不可能,如果要是真的有那種感情,我們早就在一起了,不會等到現在的。”

看起來有些心思,兩性之間無法互通,元逸的話很快就得到印證了。

“你出來一下。”不久之後的一個周末,他們還在學校自習的時候,他就站在了她班級門口,偷偷摸摸地把她喊出來。

“你看這個。”他把自己的手機塞給她,上麵是一段聊天記錄。

大段大段的文字穿插著長達60s的語音讓她看得有些頭昏腦脹,一時間找不到重點,不知道鄭天陽到底想和自己說什麼。

為了節省時間,她飛快地看了一遍,又看了一眼頂上的備注名:周野。很快元逸就抓到了重點,她嘴角揚起了弧度,“我就說吧。”

“你是不是之前和她說什麼了?”她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鄭天陽。

“嗯,她之前問我和你是不是認識,然後我們聊了一點關於你的事情,我就說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他抬頭看著她,沒有一點膽怯的樣子。

“彆。”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一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馬上拒絕他,那個時候明明自己也對鄭天陽有很大的好感。

“為什麼不可以?”他還是沒有低頭。

“就是不行。”她有點心慌意亂,想要趕快逃離這個尷尬的場麵,留下鄭天陽一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在那之後,鄭天陽和周野的關係就不那麼純粹了。但是他們還是罩著“好朋友”的麵紗,誰也沒有當著眾人的麵戳破。隻是有些話說出了口,變化就是永恒的,誰也回不去“當初”。

一直到她和鄭天陽在一起,周野也一直沒有停止過和鄭天陽聯係。元逸當然不是個大度的人,她不喜歡這樣不乾不淨,不清不楚的關係,也不想讓自己的戀愛從一開始就變得這麼複雜,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鄭天陽一麵說著自己對周野沒有“那種”感覺,一麵不願意斷了和她的聯係。

腦海裡的畫麵逐漸清晰起來,她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一點點羞愧,一方麵不願意相信這件事,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的直覺肯定沒錯——分手這件事和周野脫不了乾係。

再次見到鄭天陽是周末了。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和休閒褲,腳上的板鞋是兩個人在一起逛街的時候買的,斜背著那個作為周年禮物買的包。看到他的那一眼,她有些恍惚——畢竟在一起這麼久了,就算想要分開,兩個人身上沾染上的彼此的痕跡始終很難被消磨去。

“你沒吃早飯吧?應該要抽血來著。”他走到他身邊。

“沒有。”

他們並肩走著,雖然手臂在走路的影響下晃晃悠悠,似有若無的肢體接觸始終沒有回到過去的自然狀態。她心裡有些小失望,以為再次平靜下來之後的見麵會改變他的想法。

還有機會,她給自己打氣。

在婦產科掛了號之後,鄭天陽坐在了她身邊,好像不放心似的叮囑著:“醫生要是問你性生活什麼的,你就老實說,沒什麼丟人的,身體要緊。”

“知道了。”她小聲地回答著。雖然她來醫院的目的沒有那麼單純,但聞到到了醫院自帶的消毒水的味道之後,她突然開始緊張了——萬一自己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了該怎麼辦?這就不是和好不和好的事情了,而是一係列的抽血和治療。

“37號。”門診室門口的喇叭發出了刺耳的聲音——輪到她了。

她站起身的時候鄭天陽捏了捏她的手。

“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醫生是一個剪著短頭發的中年女人,看上去非常和藹,講話的時候笑眯眯的,給她一種放鬆的感覺。

“我這個月和上個月的例假沒有來,想看看原因。”

醫生在本子上飛快地寫了什麼東西,“有性生活嗎?”

“有。”她咬了咬牙點點頭。雖然已經到適婚年齡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自己的性生活還是讓她有些難堪,“之前一直都挺規律的,但是一年前吃過一次緊急避孕藥,從那個時候例假好像就一直都不是很規律了。”

醫生點了點頭,繼續在紙上寫著,“那先去抽個血吧,排除一下懷孕。”她開了一張單子給她,讓她下去交錢抽血。

她臉色看上去有些發白,鄭天陽看見她這麼快就出來了有些好奇,“醫生說什麼了?”

“先去抽血。”她一聽到“懷孕”這兩個字就有些兩腿發軟,一下子竟忘了自己讓鄭天陽陪同的目的了。

她假裝冷靜地交了錢之後站在抽血的櫃台前深呼吸了一口氣,倒不是害怕抽血這個過程本身,而是擔心自己即將看到的結果。

“沒關係的,抽完血我們去吃好吃的。”鄭天陽的語氣難得溫柔。

她看了一眼手機,沒有想到爬上爬下,已經快接近中午了。抽血的醫生帶著口罩,看上去沒有什麼感情,大概所有人在她眼裡都隻是不同粗細、顏色的胳膊吧。

冰涼的針頭插進了血管裡,她很快就看見了自己的血沿著管道湧出來,速度非常快——這應該是個健康的好消息吧?元逸安慰著自己。

“報告下午會出來,下午兩點之後去旁邊的機子查就可以了。”

“謝謝醫生。”她按著自己的胳膊,起身給後麵的胳膊讓位置。

“走吧,先去對麵的那家奶茶店坐坐吧。”鄭天陽指了指門口,她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也跟著點點頭。

“不知道今天要耗到什麼時候,你之後沒事了吧?”她試探性地問到。

“暫時是沒有了。”從他的語氣中似乎推測不出什麼東西來。

“你說,我不會是真懷孕了吧。”她看著他嚴肅的樣子,忍不住想逗他一下,“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不會硬要你負責的。”

“你說什麼呢?”鄭天陽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下去,但是她知道他隱藏著的半句是什麼,這也讓她有了一點點信心。

“一會去吃什麼,你找找嘛。”為了緩和剛剛有些尷尬的氣氛,鄭天陽在等奶茶的時候說。

這句話讓這次見麵變得像分手之前的任何一次見麵一樣自然。她通常都是那個安排吃飯地點的人,一來是因為她嘴巴很挑,不願意把卡路裡浪費在自己不喜歡的食物上,二來是因為她本來就喜歡在閒來無事的時候刷大眾點評,看看彆人都在這個城市吃什麼——一個城市的特點從它們的大眾點評主頁上就能看出來了。

而且鄭天陽並不介意他吃什麼。

“吃烤魚嗎?附近好像有一家很好吃的烤魚,就是有一些些遠。”她討好似的提出這個想法——鄭天陽很愛吃烤魚。

“好,那我們坐一坐就走吧。”他說著拿出了手機,看著不斷發來的消息皺了皺眉。

她忍住了想要窺探秘密的衝動,畢竟她已經沒有資格問是誰在找他,她也決定不在這裡露出想要和好的傾向,她不想在還沒有拿到結果之前就讓他產生厭惡感,而且目的性太明顯的話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她希望能找到自己一直追尋的答案。

“我前幾天好像看到周野了。”她說謊了,她誰也沒見到,“好像就在樓下一閃而過的樣子沒有看清。

“哦。”他的語氣平淡到推測不出來任何想法。

“你們兩個沒有聯係嗎?”

“偶爾有聊過幾次。我上次不是回家和她吃了一頓飯嗎。她好像和她男朋友有點矛盾,就開導了她一會。”

“嗯...”她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想,明明自己都是一個爛到底的男朋友,還好意思開導彆人,隻是這些話她絕對不能說出來,“你沒有和她說過我們倆的事情嗎?”

“說了。”他的眼神似乎有一點點躲閃,但就是那麼一秒,被她抓到了。

“你都說啥了。”她仍然故作輕鬆。

“她也覺得我們分手是一件正確的事情。她覺得我不適合和你談戀愛,我不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你應該能找得到更好的。”他仍然非常平靜。

“是分手之前說的?”她直接把時間限定好,隻給他一個是或不是的選擇。

“是。”鄭天陽接招了。

一來一回,她仿佛覺得兩個人在下棋。

果然就是她。她憑什麼決定什麼對我才是最好的?她的怒火已經要衝上頭頂了,恨不得直接找到周野和她當麵對峙。她不知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是人性原本就是那麼醜惡,元逸沒想到周野會蟄伏到現在才開始出招。

隻是她最後還是不打算發作,畢竟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了,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浪費掉。而且如果自己這個時候反應不對,她就真的陷入周野給他們設計好的圈套了。

“你說什麼?”她嘟囔的時候很小聲,他似乎真的沒有聽清楚。

“哦,沒什麼,我就是覺得戀愛應該是兩個人的事情,彆人沒什麼資格參與。”她禮貌地笑了笑,露出她最著名的“假笑”,“我們去吃飯吧,餓死了。”

“其實我覺得周野說的很對,她也挺好的。你不要老是把彆人想的這麼不好。”坐在烤魚店裡等魚的時候,鄭天陽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說到底,他還是聽見了她的嘟囔。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擺明了想要毀掉她的和好計劃。因為他不說到還好,一說這句話她就火冒三丈,“你知道她喜歡你吧?”她努力隱藏著自己的怒火問到。

“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呢?現在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他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彆,我也是女生,我還是學生的時候也有喜歡過彆人,我知道放下一個喜歡了很久的人是有多難,而且當初你們倆做好朋友做了這麼久一段時間,還好到所有人都覺得你們在一起了,我倒是成了那個插足的人。如果不是我的出現她肯定還會把自己的喜歡藏在心裡藏很久。這個是前提,現在她過來跟你說你配不上我,讓你和我分手,你怎麼能相信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不帶任何私人目的的呢?”她努力把自己的憤怒藏起來,當作一個和他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來相處,隻有這樣她才能像打獵一樣接近這個馬上就會逃走的小鹿。

“我是不信的。”他剛說完,魚就被端了上來,上麵還噗噗冒著熱氣。這條魚的死亡也預示著他們話題的中介,雖然她話還沒講完,倒是有些慶幸話題可以就這樣結束了。因為再說下去她隻會越來越生氣,最後肯定會直接導向計劃的失敗。但是她通過這段無疾而終的對話搞明白了問題的根源所在,也再一次印證她之前一直相信的道理:所有的重大決定十有八九是被推著作出的,隻有找到推動力來源才能真正解決問題。她也愈發地肯定自己能和鄭天陽和好。

“你是不是還在準備語言成績?”她在吃飯快結束的時候突然問到——鄭天陽在工作之後一直計劃出國讀一個二碩,用他的話來說,這會給他的職業道路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

“對啊,但是最近帶的項目太忙了,感覺很難有時間。”他漫不經心地說到,一門心思撲到了麵前的烤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