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也遷就一下他啦——”叔父慌忙說。
“遷就?他一輩子都沒遷就過我。”伯母的臉一下子因為憤怒而紅了,呼吸也變得急促,“他賺了那麼多錢還委屈我和阿霽縮在那破房子裡、還開那破車、對我母女兩一點也不好——”伯母開始數落起她的丈夫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伯母如此失態。如果這也算失態的話。我故作鎮定地看著桌上的眾人爭吵,半個小時內啥也沒說,而實際上我已經心驚肉跳。而花鼠呢,一直坐著發呆,兩眼睜得大大的,雙手放在桌上,手指微微顫抖。我想站起來拉著花鼠離開這個喧鬨的房間,卻又不敢。
“你是女人,你自然要遷就男人。”老爸盯著麵紅耳赤的伯母說道。
“什麼!?”我尖聲喊。
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
他們似乎重新意識到我的存在,紛紛扭頭望了望我。花鼠也迷惘地轉過頭來。
伯母對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的要求是存則裡的錢。”老爸想打斷她,我拉了拉老爸,瞪了他一眼。叔父搖了搖頭。
“這個餐廳的股份和物業房產,你們拿去吧。你們兩兄弟自己分明白。”伯母扶了扶自己的發髻,“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老爸和叔父對望了一下。我見到他們都想張嘴。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停”。
“就這樣吧。”我對老爸和叔父說,“私下解決比去法院解決好得多。既然伯母願意這樣,那不如就這樣好了。”
“我們要按照遺囑——”老爸說道。
“——貫徹你伯伯的意思。”幾乎同時,叔父說道。
“是的,伯伯他說錯了。”我回應道,“你們省省吧,爭那些錢乾什麼,你又不是賺不了錢。和氣重要。”我望了望伯母,伯母又點了點頭,深呼吸了一下。
“那就這樣吧。哥哥,我改天找你再聊。”叔父馬上對我爸說道。還是國家乾部明白事理啊。
老爸見到這樣,把要說的話也咽進去了。
我家從來沒有如此混亂過。花鼠疲憊地用手托著頭,我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