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衍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無奈地抿嘴笑了一下，“早知道今天就開車了。”

omega恍惚，後知後覺點頭，遲鈍地邁步，又如機械故障般卡頓一下，生澀道：“謝，謝謝！”說完迅速跟上謝諶的步伐，“雖然你信息素很甜，不像個alpha，但你真是好人！”

“閉嘴吧。”謝諶最忌諱有人提他的信息素和性彆，在這兩方麵都有糟糕的經曆，變為omega後因為信息素差點被幾個alpha輪番標記，現在有人說他不像一個alpha便證明了這場變性實驗是成功的，現在設計陷害他的人估計高興瘋了吧。

遲早把那人揪出來，折磨得半死不活。

裴墨衍停好車再回頭發現人已經走出幾十米遠，“誒！阿諶，你走慢點兒！”

酒館窗邊的兩人看著alpha大步流星上前追趕，把價值不菲的摩托車留在一堆自行車和電瓶車之間。

“真的感覺能把人打死啊！”alpha手肘撐桌托著下巴，回想剛剛駭人的畫麵，“那個好像就是我在走廊撞到的alpha，沒想到長這麼好看，要不是聞過信息素，還以為是omega呢。”

周言晁將視線從窗移回到酒杯，嘴唇輕觸杯壁抿了一口酒，再抬眸淺笑道：“就是啊。”

同樣的玻璃燈盞打在不同人身上營造不出感覺，蓬鬆細軟的黑發分至兩側，燈光附著上去像挑染了幾縷金色，增添貴氣。他眼眸狹長，濃密的睫毛也遮不住瞳仁裡的精明，唇角天生微微上揚，給人時刻眉目含笑的感覺。

隻是，他周身都沒有一絲信息素，和beta沒什麼兩樣。

可又一點都不普通。

像一隻招搖的花孔雀。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變性人？比如他本身是omega，注射了變性試劑才變成alpha的？所以信息素才那麼甜？”說到這兒，alpha又輕蔑一笑，眼神裡滿是不屑，“我就說吧，就不該搞什麼變性試劑，omega越來越少，變成alpha，自以為體力稍微好點兒就開始欺負人。”

周言晁垂眸似笑非笑，手指摩挲酒杯的紋路。

這個喋喋不休的alpha是周言晁的大學同學，四年都沒說過幾句話的那種，周言晁連完整的人名都記不起來，要不是對方主動打招呼發現目的地都是酒館，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際。

“說來也好笑，現在變性的人可太多了。omega變性成了alpha，不會以為就能真的融入我們吧？”

好吵。

如果用酒杯砸破這個人的頭，他就能閉嘴了吧。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把玻璃碎片紮進頭骨裡，腦漿會不會從罅隙溢出浸濕頭發，他的眼睛一定瞪得老圓了，甚至不會眨一下。身體會止不住抽搐嗎？

周言晁沒付諸行動，他還有其他想做的事，所以隻是將剩下的酒一飲而儘，起身離開。

“誒？”alpha一臉懵，“去哪兒？”傳聞周言晁是富三代，alpha原本說今晚巴結他，喝完免費的就蹭他幾杯，可惜計劃泡湯了。

周言晁側頭，笑得一如既往的有風度，所有血腥的想法都被他藏得嚴實，“我還有事先走了。”

“什麼事？”

周言晁俯視著alpha，眼底鋪上薄薄寒霜。

沒眼力見的東西。

alpha也不好厚著臉皮要周言晁請客，隻好催促周言晁有事就走，獨自享受免費的特調雞尾，欣賞街道夜景。

路燈通明，夜色逐漸濃鬱，夏季晚風的溫度隨著降了幾度，但吹不掉衣裳和皮膚之間的黏膩。

謝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為了送omega回學校，走路又出了不少汗，他像個調色盤，身上有奶味、酒味、煙草味和墨蘭香，淡淡的烏龍茶味被完全遮掩，似乎誰都可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跡，唯獨自身的存在微弱，這讓他很不爽。

謝諶成為omega後搬過一次家，他獨居的住房鑰匙沒有給過任何人，包括父母，兩年易感期都是藥和針劑撐過來的，除了有那麼兩三次實在難捱，讓裴墨衍叫來信得過的私人醫生輸液治療。

從浴室出來，謝諶一邊用毛巾擦拭濕發，一邊拉開書桌的抽屜拿出一盒藥，上麵用黑色馬克筆寫著：一日三次，一次三片。

謝諶垂頭專心查看藥的餘量，盤算著下一次取藥的時間。

陡然，他腰側多出來一隻手，撐在桌沿。

“！”

屋子裡還有其他人，他居然沒有察覺到信息素！

肯定是beta！！

謝諶身子微微後傾，後背撞到那人的胸膛，他還沒來得及回頭，腹前被人摁住，被徹底禁錮在人懷裡。

“呃。”

手掌隔著單薄的布料緊貼小腹，力道不小，傳遞的溫度暗示親密，似乎想要烙下指紋和掌印，又像在摸索皮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謝諶抬起手臂準備反擊，脖頸左側感受到溫熱的氣息，連帶耳垂都被染燙了。

接著，耳邊響起男人含笑的低聲。

“那麼重的奶味，還以為你懷了呢。”

謝諶霎時停住肘擊的動作。

什麼？

等等，這聲音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腦中浮現白日裡會議室的畫麵————

某人頂著狐狸麵具笑說：“我想我去你家裡保護你合適一些。”

謝諶蹙眉咬牙。

操，真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