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好……”瞳深水和離思眯起眼,沉吟一下,相互對望一眼,突然出手。瞳深水手一擺,袖中彈弓已經打出彈丸,而離思的袖箭也趕到十日寒麵前。
十日寒隻是微笑著躲過彈丸,而離思的袖箭被他穩穩叼在嘴裡。瞳深水和離思的臉色即刻變了。“兩位姑娘,太心急了嗬。”十日寒拿起袖箭輕輕把玩:“好漂亮的箭,謝謝姑娘相贈。”
“少廢話,看招吧。”離思惱怒,一聲清喝,一個縱身從馬上飛下,手中一翻,芙蓉玉簫已出手。那十日寒卻不慌不忙躲開一招,順勢下了馬,一把折扇在手中輕輕盈盈打開,二人打在一起。四周的包圍圈也各自動手,一時間場麵混亂得很。
十日寒等人知道塗山意瀟吩咐過不準傷及幾人性命,所以下手有分寸,不然那離思何嘗是他對手?單就這樣也把離思弄得香汗淋漓,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其他幾人雖有心幫忙,但四周圍上來的人將他們分彆纏住,隻好各自為戰。
離思和十日寒交戰正酣。離思隻覺得手上無力,知道十日寒的功夫比她強得多,並沒有傷她的意思,不然自己早不知道死了幾回了,隻是勉強抵擋而已。十日寒卻始終微笑著格開她的殺招,絲毫不見有何在意。離思雖麵上看不出,但心底也是暗暗著急。
斜刺裡擦出一匹千丈綾,護在離思麵前,十日寒防範不及,竟被千丈綾纏住手腕。他一揚眉,左手從懷中掏出一柄匕首,剛想割斷千丈綾,那綢子卻一鬆一擺,竟是把匕首纏上了。幸虧十日寒拿匕首的手抓的極緊,不然匕首一準脫手。
十日寒順勢鬆了手,匕首落地的當兒脫開了綢子的束縛,他立即半蹲接住匕首,複又站起身,衝著手持千丈綾的人笑道:
“這位大娘,你我素日無冤往日無仇,並不相識,又何妨趟這趟渾水?”
“大娘你個頭!”手持千丈綾的中年婦女居然憤憤地罵了一句,聲音竟是清清亮亮的,十日寒一怔。那婦女伸手從臉上扯下一物,忿忿不平:“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才十八,十八!亂喊什麼!”十日寒仔細一看,麵前的人原來是做了易容的,手裡拿的是一個人皮麵具,這才明白來人生氣的原因,一絲笑湧上嘴角,讓離思和祀瞳都愣了一下。
祀瞳這一路上忿忿不已:牛鹽伯給的人皮麵具偏生是一個中年大媽一個年輕小夥子。崒暮淵不管不顧以不會演女的為由搶跑了那個小夥兒,把中年大媽扔給祀瞳,一路上很多人還以為她是崒暮淵母親一輩,女孩子都不喜歡人說她年齡大,故而鬱悶得很。但是正處於非常時期,她也不好多說。他們已經於一天前到達青丘,注意到在此埋伏的十日寒,故而潛伏在此,關鍵時候出來幫忙。十日寒這麼有口無心地說了一句“這位大娘”便理所當然地激起了她的火。
離思也顧不得多問,沉聲道:“祀瞳,彆愣著,上!”曉裝樓三小主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彼此配合自然默契的很,兩下夾攻,十日寒竟也覺得微微吃驚,絲毫不敢慢待了。
縱觀全局,因為十日寒這一邊有吩咐,不敢傷及雲長歌一行,所以清算起來倒是十日寒傷亡比較慘重。雲長歌一行人因為是困獸之鬥,激起了火兒,竟傷了十幾位好手。此時崒暮淵也趕到了,直接插到雲長歌身邊。這兩人的功夫都不算太好,崒暮淵強於雲長歌,兩人一起倒是輕鬆了一些。
十日寒看著自己這一方傷亡厲害,心下著急:塗山意瀟已經叮囑了他務必要把人帶到她麵前,但不許傷到。這個任務一點也不好做。咬牙想了想,趁著空當兒從最貼身的衣服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歎了口氣。
“真不舍得啊。”狹長的美目半垂,一個側身躲過祀瞳和離思,拔出瓶塞,把瓶裡的粉末倒出來,腳下不閒,一點地踩上馬頭,把粉末往空中一撒,又飛身從馬頭下來。整套動作一氣嗬成,迅速優美。
再看粉末到處,雲長歌一行竟都覺得四肢無力,自然也沒力氣戰鬥了,隻有乖乖束手就擒。
“該死的狐妖,你給我們用了什麼?!”崒暮淵眼睜睜看著自己又被抓住,憤憤罵道。
“你喊什麼喊啊。”十日寒一臉心疼:“當然是軟筋散啊,你們這一群硬骨頭,傷我那麼多人我們還不能還手!不給你們用軟筋散怎麼行?你知不知道這東西原料很少很難做的啊,我花了一年才配了這麼一點,全用在你們這幾個該死的家夥身上了,心疼死我了……”他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揮手示意手下把幾人帶走。隊伍無聲無息地行動走,有幾人留下把戰場收拾乾淨。此刻這片土地安靜得很,好像什麼都未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