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救我》 原……(2 / 2)

黑曆史·合集 渝我俞生 5573 字 9個月前

魏洛書弓下身,手撐著膝蓋,喘了一口氣,艱澀的說:“對不起……”

她那會淩亂又不堪,一連退了好幾步,說了句:“沒事,我可以等。”

後來不知是何故原因,她再沒見魏洛書身邊有過女朋友。

2014年6月份她成了眾多高考生中的一個,兩天的考試一晃而過,出校門那一刻,她看到夕陽醉得整片天緋紅,周遭人來人往,她穿過熙攘的人潮,在人聲鼎沸中看著自己的青春落下幕,至此一去不返。

人流熙熙攘攘,但她看到了魏洛書。她付手而站,逆了世間的光。

魏洛書說:“恭喜長大。”

同年的七月她如願以償的拿到了南大的錄取通知書。

兩年多的時間裡,她見過魏洛書身邊形形色色的人,也見過她換了無數的女朋友。從2012年到2014年冬,她終於如常所願和魏洛書在一起。

2015年11月份,她大二,魏洛書大三,她們在一起的事被謝幕家人知道。

那天寒風凜冽,她跪在主祠堂,穿著件單薄的毛衣被冷得瑟瑟發抖。她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牙齒打顫的一字一句說:“我的錯,我主動的,是我喜歡的她,也是我追的她。”

後來是怎麼的家規伺候她記不清了,隻是棍子打落的那個時候痛得她悶哼了幾聲,再後來魏洛書是怎麼找到她的,她也不知道,隻是記得最後她被帶走了。

被帶走那會她聽到魏洛書一字一字鏗鏘有力的說了句:“不是她的錯,是我先招惹的她。”

2016年4月份,魏洛書出去創業了,但是她學的是文,走這條路要學的東西很多也很艱難。

7月份,她和魏洛書在外麵租了房,魏洛書得忙創業的事經常早出晚歸,可她卻像是習慣了一樣,晚上無論多晚她都會窩在沙發一角等魏洛書回家,做飯時習慣性添兩雙碗筷。

住一起後她發現魏洛書真的很黏人,還喜歡一個人窩在沙發一角,然後一雙眼直勾勾盯著她忙東忙西的,那樣子活脫脫像個等招領的貓,有幾次她實在沒忍住,然後拎著魏洛書就笑問:“把你送去貓咪院等招領好不好?”

魏洛書半個頭都埋在抱枕裡,隻漏出一雙水眸半拉攏著,她無聲的沉默了一會,然後又把漏出來的那半個頭都埋進了抱枕裡,悶聲說了句:“那你會來招領我嗎?”

謝幕怔然一愣,捧起魏洛書的臉,嘴角一挑便笑了起來,她說:“會。”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一年就又到了頭。

除夕夜那晚,謝幕帶著魏洛書去掃年貨,穿行了幾條街。

若說魏洛書什麼時候對謝幕動了真心呢,大概就是在這一刻。謝幕在了花燈下停了腳步,側臉看向她時,眉眼帶著笑,風揚過她鬢角的發遮了視線,頭上戴著的紅色虎帽突然傾了下,流蘇就垂落在了她臉頰邊。魏洛書眸子半垂,抬眼時對上了謝幕的視線,而後她便聽到了謝幕在人聲鼎沸裡叫了她。身後的家喻戶曉在這一刹亮起了燈火,映照得這條街的人流熙熙攘攘,白玉蘭花開滿樹桃紅沿途十裡。

她說:“魏洛書,新年啦!”

2016年魏洛書大四了,創業的事也小有起步,於是這一年裡謝幕很少能再見到魏洛書,她以為等魏洛書畢業了,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了,殊不知這隻是開始。

她仍然是學校外邊兩頭跑,見過了許多人卻鮮少再見到魏洛書,後來魏洛書畢業了,創業的事也有了新的眉目,她一邊欣喜又一邊難受。因為她連魏洛書人都找不到了。

2017年她大四了,每天要忙的事都在多起來,有的時候一忙起來她連和魏洛書一起租的那間屋都沒什麼時間回去了。

曾經一個宿舍的宿友給她各種牽紅線,但無一例外的都被她拒了。

後來她們也都知道了謝幕喜歡魏洛書卻沒一個人支持的,不是為了彆的,隻是覺得不合適。

2018年,謝幕畢業了,魏洛書創業成功。

2018年秋,她接到了魏洛書的電話,跟著定位她開車去找了魏洛書。卻在宴席將散時看到魏洛書抵著一個女人在牆上,吻著她。她坐在車上,腦子被炸得嗡嗡作響,久久都沒能緩過神來,直到魏洛書抬眼往這邊看來,她才猛的把車窗搖上。

她下意識的就摸出了手機給魏洛書打電話,電話頓了足足半分鐘才接通,接通那一個瞬間,她先一步開了口,聲音卻啞得不像話,她說:“魏洛書,你在乾嘛?”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才響起魏洛書的聲音,她說:“在應酬。”

謝幕笑了,淚從眼底滾落。

她掛了電話,卻在調車那個瞬間看見了那女人的臉,她認識她,那是魏洛書的第一任女友,時俞。

同年的11月份,魏洛書難得的給謝幕打了個電話,可還沒等謝幕高興,開頭的第一句話就讓她如墜深淵。

魏洛書說:“分手吧。”

她拿著手機的手直抖得不停,半響她才說出句:“為什麼?”

魏洛書頓了一會才說:“沒有為什麼。”

“我們就這樣吧,你也彆喜歡我了,我要回去結婚了,你也找個人結婚吧。”

“所以我們這七年又算什麼?魏洛書!你說!算什麼?!”她手緊攥著手機,情緒有點激動。

“我沒喜歡過你,我心裡一直都有她,現在你也是時候離開了。”魏洛書怔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啞了幾分。

“離開?魏洛書,你知道嗎,你最不該的就是騙了我。”她跌坐在地。

“對不起,彆喜歡我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和魏洛書站在一條線上,卻隔了最遙遠的距離。

2019年2月份,謝幕試圖去找魏洛書,然而她等來的卻是一紙婚帖。

魏洛書說:“我希望你能來。”

她手緊攥著衣角,骨關節泛白,許久她才伸出手去接過那帖婚請。

她從魏洛書那回來後,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灌酒,一瓶又一瓶,好像隻有醉了才可以短暫的麻痹她的意識然後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被她扔在桌角的婚貼太紮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事情已經發生了,回不去了。

“魏洛書,我求你彆結婚了,好不好……”聲音在諾大的房間裡回蕩,回答她的是漫漫長夜裡的震痛和難過。

那段日子她過得並不快樂,也不好,渾渾噩噩的,夜裡經常會被驚醒,然後徹夜未眠,就這樣往往反反,幾個月她也沒能走出來,她一眼喜歡上了魏洛書,卻用了七年去追逐,最後要用一生去釋懷。

2019年,這年盛夏,魏洛書結婚了。

謝幕死了。

9月份的時候魏洛書因為放心不下謝幕,怕她想不開,打電話給謝幕打不通,去找她也找不到,魏洛書慌了,去找了謝幕的家人。

謝幕的媽媽,很久都沒回過神來,然後對魏洛書說了句:“她過的很好,已經放下你了,她希望你也是。”

魏洛書半側著身,垂眸看著某處虛空晃了神,許久,她才應了一聲“嗯”。

走時魏洛書說了句“祝她幸福。”

魏洛書至死都不曾知道謝幕早就在她結婚那年走了。

那年,一人身死,一人心死,兩人之情同葬於2019年的盛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