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間地點的轉換按常理會令人感到不適。但仙人的身體素質非常好,魈隻是片刻就找回了理智。他向納西妲的虛影彎腰行禮:“草神大人,感謝您的幫助。”
納西妲點頭,身形逐漸消失,隻剩下聲音在虛空中回蕩:“沒關係,叫醒空和派蒙吧,你們要開始前進了。我會一路指引你們。另外,我把你們和她的肉身都拉入了夢中,雖然她的力量會有所增強,但是有利於她更快清醒。”
魈保持著行禮的動作,直到納西妲消失,才毫不客氣地拎起派蒙,招來大聲的“無情”的抱怨。
空被派蒙的大呼小叫吵醒了,揉著頭醒來。他環顧四周,隻能看到大片大片朦朧的粉白色,隱隱約約透著點枝葉的形狀,這讓他想起了之前在須彌有幸看見的世界樹。
不待詢問,納西妲清脆沉穩的聲音已經回蕩在這片空間裡:“現在你們在我的夢空間裡,等會兒就要前往凝雨小姐的夢中。因為她本身的實力和從前的歸屬,我不能直接闖入她的夢中,必須構架出一座足夠堅固的橋梁,以防引起激烈反撲。相信命運和直覺的指引吧,你們會明曉哪一條路是直通目的地的。”
納西妲的話非常玄奧,但表麵意思並不難理解。
空站起身,用熱切的目光注視魈。派蒙不愧是一同旅行的同伴,心有靈犀地用大大的眼睛凝視著魈。兩人有誌一同,傳遞出希望魈指路的想法。
少年仙人接受到兩人的目光之後,自然地擔負起領路的職責。
在這片純淨的夢中空間,魈儘可能放開自己的感知。排除了塵世繁雜的乾擾,此刻的他無比貼近沉靜空明的狀態。
飛禽類本身就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物種,作為其中的佼佼者,金翅大鵬對於周圍環境信息的收集和利用率更加高超,更何況,他在夢之魔神手下度過的時光幾乎一直都是在和夢境打交道。
自身之外僅有的兩個活物忽略不計,感知的邊界不斷向外擴張。魈能感受到的是來自智慧之神的溫柔的力量,他要尋找的,可能是記憶中夢之魔神的力量,也可能是並不熟悉的帶著冰的氣息的凝雨的力量。
恍恍惚惚之間,他的感知中構建出了一道門。
空和派蒙的驚叫將他從空靈的狀態中驚醒。魈感覺心臟猛地一墜,額頭上冒出星星點點的冷汗,喉中溢出喘息。
空敏銳地發現了魈的異狀,迅速矮身撐起魈的半邊身子,露出了自責的神情:“魈,你怎麼樣?對不起,我們不該隨意吵你的。”
魈深吸氣,借力站直身體,異樣的情態極快地消失,仿佛從未出現:“和你們無關,不必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