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門戶似遠似近，似真似假。人們常用的判斷標準在這扇門前顯得毫無用武之地。門框是由不知名的植物編織而成，蔓生的細長葉片和開著柔美的淺藍色花朵相映成趣。門後的場景並不可見，視覺隻能反饋給大腦一片虛無。

派蒙咽了口唾沫，躲在空的肩膀後探頭：“我們真的要進那個門嗎？”

魈麵無表情，目光落在那些植物上，微微垂下的眼簾掩去金眼的銳利。前行的步伐毫無遲疑，短短幾步就消失在了門後。

空一手揪著派蒙，拖出細碎的星光，一手伸出試圖抓魈的長袖，緊跟著鑽入門後。

出乎意料，門後既不是喊殺震天的古戰場，也不是頂禮膜拜的信眾。空隻看到了一條蜿蜒向不知名遠方的羊腸小路，路兩側都是光潔的鏡麵，分毫不差地映出了在場三人的身影。

小路的儘頭是一間歪歪斜斜的草房子。房子已經很老舊了，能看出多次修補的痕跡，顯然房子的主人非常愛惜這間房子，試圖讓它存在的更久一點。

魈一馬當先進入這間房子，才發現內部彆有洞天。

房子被施展了高明的內景之術。內部鋪滿全層的用高級魔獸皮毛製成的地毯，不同種類的花紋被悉心拚接，使得地麵花紋不顯得斷裂突兀，家具都是悉心打磨後的卻砂木家具，風格與璃月的端莊規整不同，更加像須彌風格的野性自然，小型的裝飾物隻有幾個花瓶，插著琉璃百合和帕蒂莎蘭。

派蒙仗著飛天的優勢，逛過每一個角落，眼睛像探照燈一樣掃視，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寶箱。她的忙碌成果是從角落摸出的一個成人巴掌大小的鱗片。

空接到手裡一看，豐富的野外冒險經驗告訴他，這塊六角形的鱗片屬於一條巨蛇。從來沒有見過，一條巨蛇能擁有水晶般剔透，流光溢彩的鱗片，想必這是一條極度美麗的蛇。它在微光下爬行時，粗壯的身體碾過植物，汁液濺在滿身鱗片上又滑落，留下淺淺的痕跡，光明賜予它的美麗絕對不會因為一點點的瑕疵失去，而是加劇了這份美。

魈站在略遠的地方，麵色複雜，目光幽遠。他怎麼會認不出夢之魔神的鱗片呢，祂的模樣和美夢的味道一同刻印在靈魂深處。

就他知道的部分而言，夢之魔神並不會靠近人類，更不用說化作普通人類的模樣使用人類的家具，祂的生活方式和性格更加接近自然中的蛇類，慵懶、冷血、殘酷、直接。

空研究無果，把鱗片遞給了魈。這個動作觸發了某種預設的機製，鱗片發光，與魈本身相互呼應，場域扭曲了整片空間，精心裝飾的房間扭曲成了水中被石子擊碎的倒影。

房間坍塌成許多碎片，碎片中人影是破碎的，清醒著的人的感官也是破碎的，時間、空間、一切都毫無意義，正如同沒有邏輯的夢。

“保持冷靜，不要迷失，你們正在離開最淺層的夢境。恭喜你們通過了我構建的橋梁，繞過魔神殘餘的力量偷渡到了凝雨的夢裡。記住，不要透露不屬於時代的消息。”納西妲的聲音適時響起，可靠的智慧之神在關鍵時刻提供了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