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綠的光芒包裹著三人。他們眼前出現了一段散發幽藍光芒的台階,穿過空間的碎片一直通向彼岸,通過時會自然生長出夢幻的粉藍色蕨菜形植株。
三人偷渡進入凝雨的夢中,眼前的景象卻出乎意料。
作為在無儘雪山活動並且掌握冰元素的力量的夜叉,她的夢中季節並非隆冬,而是和煦的春日。正是草長鶯飛好時節,蔥蘢樹木遍山崗,融融春風似私語,叢叢鮮花似慶典。
此地是地勢較高的丘陵,丘陵違反常理地被薄薄霧氣籠罩,山腳周圍環繞著平緩的河流。人類依靠著山腳下的平原和溫柔的河流帶來的豐沃土壤建立了村落。草屋高低錯落,道路劃分鮮明簡潔,遠方的田地上是辛勤勞作的農人。
村口裹著麻布衣服的孩子停止遊戲,用機警仿佛林中小鹿的目光打量突然出現的外鄉人。原本含笑看著孩子們的成年人收斂笑容,抄起自製的武器迅速趕來,把孩子們擋在身後。孩子們轉身,一溜煙地跑進村子呼喚其他大人。
在這片遠古的大地上,肆意飛揚的是掌控權柄的魔神,橫行霸道的是皮糙肉厚的魔獸。弱肉強食的法則在古老的提瓦特大陸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人類即使擁有部分受元素眷顧的幸運兒,大部分仍然隻有孱弱的身體。沒有尖牙利爪,沒有飛羽皮毛,甚至利用元素的程度也很低下,人的壽命太過短暫。人類隻是在夾縫之中艱難求生的弱小種族。抱團取暖,警惕四周,向強大的魔神獻上貢品,祈求庇佑才是這個時期的人類的生存之道。
這塊地區的人類也是如此,他們膜拜丘陵上的魔神,卑微地祈求祂的庇護。幸運的是,祂允許了人類在領地建造村落,賜予現實和精神的雙重保護。相對應的,人類也要尊奉祂,遵從祂的指令,恭敬對待祂的使者。
村裡人從未見過穿著如此古怪的外鄉人。一男一女,一個飛行的人形生物,衣服的料子都是鮮亮柔軟的,花紋也精致瑰麗,點綴著大塊連續的金屬。即便他們身上沒有犄角和花紋,穿成這樣的也不可能是人類,看風格也不像是他們平時供奉的神靈和眷屬。那就是要堤防的外族了。
魈喚出和璞鳶,挽了一個槍花,風元素如臂指使,纏繞在槍尖,一縷縷逆風吹過村裡人的鬢發。他冷著臉,眉心一點菱形印記,墨綠頭發飛動,千年除魔淬煉出的戰場氣質十分肅殺。
肉眼可見,村子裡的人更緊張了,不少人已經握緊武器。
經驗豐富的村長主動前來招呼三人。他是一個中年人,眼角已經爬上了細紋,笑起來時充滿真摯熱誠。
“貴客蒞臨,招待不周還請恕罪。請問各位從何處來到這裡?”村長的話語發音類似提瓦特通用語,對於空和派蒙來說連蒙帶猜勉強可以聽懂。
魈低聲開口,也用的古語:“此地是夢之魔神的領土嗎?”他灼灼的金色眼睛在日光之下顯得更像融化的黃金,透著妖異非人的美麗。
村長的笑容僵了一下,調整過後才回答:“是的。偉大而慷慨的夢境的主人將這裡賜予我們。外來的人啊,你們是想要覲見夢的主人嗎?”
“是的,你要為我們領路。”魈的眼皮抬起,長長的睫毛像是振翅的蝴蝶,盯著村長的視線像是獵食的虎豹,語氣毫無波瀾地宣告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