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卯卯點點頭,衝他揚起少年至純的笑意,“都聽師兄的,走吧,我知道哪裡的花開得好。”他抬腳率先一步走在前麵,步履輕快地給孟飛鸞探路,絲毫沒有因之前他們合夥欺負自己的事情而介懷。
孟飛鸞緊跟其後,目光隨溫卯卯因走路而微微顫抖的胡蘿卜發簪而動,他的臉上爬滿了羞赧,耳尖兒被溫柔的山間月色拂紅了,他清清嗓子,道:“師弟不僅生得好看且溫良大度,能夠不計前嫌邀我同住,在下羞愧不已。”
溫卯卯回頭衝他拜拜手,無所謂道:“都是小事,師兄不必掛在心上。”雖然當時情況緊急來不及思量,但溫卯卯也並非是隨手抓的室友。
他從被那群凡夫俗子圍起來的時候便注意到了孟飛鸞,他明顯是被人抓壯丁被迫的,期間還有意無意將身體微微側開,給溫卯卯留出逃跑的空隙。
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
“嗯。”孟飛鸞眼中笑意漸濃,點了點頭,快步走到溫卯卯身側,與他並肩前行。
白盟在溫卯卯的識海裡沉默不語,他的五感是與溫卯共通的,他摸摸下巴審視著孟飛鸞的模樣,品出了一些溫卯卯未曾發覺的意味。
它的宿主好像出師未捷先惹上了人情官司…………
看來它一開始就給溫卯卯掩蓋住尾巴與耳朵的本相是對的,不然他那以那一副模樣出現在觀中,被當成異類不說還會因此而惹上更多的麻煩。
小白兔什麼的最脆弱了,它要好好保護好溫卯卯!
“小白,”溫卯卯看著前麵一處繁花盛開的僻靜處,確認道:“這裡是地圖標注的那地方嗎?”
白盟搭眼看了一下,“沒錯,這裡便是時渺花開的最好的地方,因地處偏僻鮮少有人知曉,是個可以安靜賞花的地方。”
“而且此時正是時渺花繁開時刻,賞花最佳。”
溫卯卯點點頭,隨即對孟飛鸞說道:“就是這兒了。”
孟飛鸞在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吸引過去了。
他們所在的地方處於後院中的東南角,此時更有假山掩映,極少有人發現。
而此刻這簡單的一角已然被滿簇的銀紅色的時渺花所占據,它們爬滿了整座假山,一旁的人工湖中也皆是飄落的花瓣,在無垠玉盤的映照之下,猶如對月起舞的仙娥,那些飄落的花瓣便是她起舞時抖落的星辰。
連在上界看慣了真正的仙娥獻舞的溫卯卯也不覺入了神。
孟飛鸞感歎道:“常聽人說雲景觀中有奇景,此前不足為奇,如今親眼瞧見方知自己大錯特錯。”
“此景美不勝收,多謝溫師弟帶我大飽眼福。”
溫卯卯這孟飛鸞眼中的驚豔逗樂,有被誇讚的很得意,他旁人瞧不見的兔耳左右搖擺了兩下,雀躍道:“裡麵還有開得更好的,我帶師兄去。”
兩人沿著假山的邊緣一前一後走著,那裡隻夠一人通行且異常難行。
兩人一路走來越發安靜,隻有湖中野鴨戲水與夏蟲鳴叫聲,彆有一番滋味,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全心全力皆在被此景之上,自然也無暇顧及身後多了一人的腳步聲與身影。
江凝不知何時跟了上來。
他原本是在假山之上小憩,卻被這兩個不速之客打攪,剛要發作便聽見一道熟悉的少年音響起。
是溫卯卯,那個勾起他無線好奇心與食欲的小少年。
於是江凝無聲無息的跟了上來,瞧瞧這兩個相識不久的人在搞什麼名堂。
三人都在不動聲色的前行,片刻後溫卯卯駐足不前了。
他停得突兀,仿佛是看到了什麼令人震驚的事情,跟在他後麵的孟飛鸞一個趔趄險些撞到他身上。
“溫師弟,怎麼……”
溫卯卯反應迅速回身捂住他雙唇,將他即將出的話堵在口中。
與此同時,在孟飛鸞看不見的前方,又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星洲,我有話想跟你說。”
一道清泉舒緩的悅耳之聲問道:“何事?”
溫卯卯見孟飛鸞安靜下來,便鬆開了他的手,昂首解釋道:“前麵有……”突然他的目光變得極其複雜,驚恐越過孟飛鸞的肩頭,看向他的後方不遠處。
他發出了比孟飛鸞更加驚異的聲音:“你為何在此?!!!”
“誰!”另一處的聲音戛然而止,有人急匆匆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