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但有趣的日子溫卯卯並沒有享受多久,因為外出的宴月朗與鳳星洲終於回來了。
他們三人站在山前遠遠看著石階上的來者。
走在最前麵的是宴月朗與鳳星洲,他們不知道在哪裡又帶來幾位修仙者,看衣著應是同門。
溫卯卯這幾日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終於把主角們盼回來了,隔著近百米的距離衝他們招手,“師兄安好。”
鳳星洲聲音中夾雜了些眷戀,“一切安好,師弟站穩些,山上風大。”
聞言溫卯卯笑著往裡站了站,乖乖巧巧地等他們走上來。
沒一會兒,山下的那一行人便到了跟前,宴月朗瞥了眼一看到鳳星洲笑得諂媚的溫卯卯,語氣有些吃味,“我們不在的這些日子,夥房斷你糧了?”
“大師兄!”鳳星洲警告他,“小師弟向來親人,你開他玩笑作甚?”
溫卯卯不理會他酸氣衝天的暗諷,宴月朗越說他就挨鳳星洲挨得越近,把宴月朗氣得咬牙切齒,但就是不敢多說一句不是。
江凝站在一旁欣賞溫卯卯蔫壞蔫壞地氣人,覺得他有時候跟個狐狸崽子沒兩樣。
“好了,”鳳星洲好笑地看著較勁兒的兩人,給他們介紹幾位師叔師伯,“三位師弟入觀不久,還未見過四位師伯師叔,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鳳星洲從右往左依次給他們簡單介紹一番。
身形高大,頗有仙風道骨的是大師伯白圩道長;剛正不阿,威嚴不阿的是二師伯雁歸道長;腰間不佩劍反而掛著一支酒葫蘆的是四師叔俞塗道長,而小師叔則是那個未言先笑瀾溪道長,看起來是一位和藹親人的老頭兒。
還未等他們開口,瀾溪道長先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溫卯卯的手腕,道:“這位小朋友就是小鳳兒說的那個嗎?”
溫卯卯一臉懵,不知道鳳星洲說了什麼,隻好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正是。”鳳星洲伸手將溫卯卯救下來,“師叔不要嚇唬他了。”
“溫師弟不要害怕,師叔是醫修,他隻是想看一下你上次被倀戮所傷是否已經好全了。”
溫卯卯也感覺到了小師叔正在給他輸送的真氣,感激道:“謝小師叔。”
而白圩道長此時也沉默不語,他視線放在了同樣沉默著的江凝身上,雖沒有看穿什麼,但經年累月的夜獵經驗讓他敏銳地感受到此人的不俗之處。
江凝感受到那一道審視的目光,側目回視,眸中坦蕩蕩的,教人看不出來額外的情緒,白圩隻好收回目光。
他姿態悠閒的亦步亦趨跟著人群向觀裡走去,雖不張揚但那幾位師叔師伯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了某種壓迫感,但當他們去追蹤那股力量之時,也又毫無頭緒。
一路走到前殿,溫卯卯與孟飛鸞終於弄懂了二位師兄此處出行的目的,他見眾人對突如其來的魔氣愁眉不展的模樣,便拜托白盟去幫忙查一查。
結果白盟天天嚷嚷著自己是百曉生,最後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隻是說原書似乎記載過一兩句過於魔氣的事情,“原書中隻有唯一的一位大魔,便是江凝。在故事最後主角受含冤身亡,江凝一朝入魔,攪得三界天翻地覆,直至最後無人能敵,三界陷入永夜。”
溫卯卯打了寒顫,“這是哪個變態寫的變態話本子啊?”怪不得江凝這麼變態。
“嗯……誰,誰知道呢。”白盟支支吾吾地嘟噥了幾句,又想起來一處,“對了,還有就關於另一處大魔介紹的地方,但隻一句話帶過了,也不是什麼出彩之處。”
“哪裡?”
白盟翻開話本的某一頁,指給他看,“在江凝入魔初期,筆者曾寫了這麼一句,‘江凝偶得一絲真魔之息,以身養之,後化為己用,遂成魔。’,這是不是說,在他之前就有,有……”
“有什麼?小白?”溫卯卯連續喚了幾聲,見他不答,以為他上次那樣斷線了,便從識海出來,打算下次再問清楚些。
按照白盟的說法,江凝以後會獲得魔氣,那這一縷魔氣又是出自誰呢?
他想到了那個貼在他耳邊發出嗬哬聲的祟物,想到了鳳星洲展示給他看的倀戮。望著江凝,溫卯卯不知怎麼了,也想到了江凝以後有可能有也會化魔。
那他也會變成一具不會說話的腐屍嗎?
溫卯卯盯著他那細長潔白的指,想起來他伸手去捏他懷裡的酥糕時得意又惡劣的表情,心裡總是怪怪的,總覺得那麼一雙好看的手,那麼一張昳麗的樣貌,不應如此。
“師弟?彆發呆了。”孟飛鸞拍了一下溫卯卯的肩膀,小聲提醒他,“你盯著江師兄作甚?大師伯叫你呢。”
溫卯卯立馬調轉了視線,起身作揖道:“師伯,您喚我何事。”
“嗯。”白圩道長點點頭,繼續說他們方才說的話題,“你可否將當初那祟物接觸你的細節講一講。”
“沒問題。”溫卯卯應聲道:“那天我跟江師兄一起守在那處,我隻感覺一陣黑霧襲來西周便什麼也看不見了。”他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好像是我先聽到了一身嘶啞的像漏風的風箱似的喘氣聲,然後感覺到有東西便在了我後背,我不敢動又不敢出聲叫師兄幫我,他似乎是想說什麼話,但聲帶已損毀,隻能發出幾句無意義的嗬哬聲。”
“說話?說什麼你還記得嗎?”
溫卯卯點點頭,“記得。”
“他好像在叫一個人的名字,什麼碧……”
“碧瑤?!”白圩道長此話一處,為首的幾位道長皆麵露異色。
縱然他們身經百戰,溫卯卯還是從這些人臉上看出了驚懼之色,不光是師叔師伯們……溫卯卯偷偷看了眼脊背挺直,麵色凝重的江凝。
碧瑤是誰,為什麼提到這個名字他們會如此反應?
溫卯卯的情緒也跟著緊張起來,他仔細回憶著那東西發出的音節,艱難地點頭,“好像是碧瑤這個名字。”
白圩道長臉上那點兒最後的希冀也消失了,他喃聲道:“世道要亂了,雲景觀大難臨頭。”
其他幾位的神色更是黑沉,仿佛是什麼可怕的回憶又要重新席卷他們的內心,溫卯卯不知他們所說的是何事,無措地站在那裡,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