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江凝坐下,自然而然地又給溫卯卯夾了一筷子小黃魚,“嘗嘗這個,掌櫃的現做,涼了可就不酥了。”
“謝師兄。”溫卯卯接過嘗了一口,外酥裡嫩,果然鮮美可口。
他實現掃視了一圈桌上擺放的鹹甜皆有的各類吃食,終於咂摸出一些不對出來。
這些似乎都是他愛吃的。
江凝說他吃過飯了,那麼這些,是特地給他的嗎?
“師兄,”他端著幾分猶疑,不確定道:“你是特地給我準備的嗎?這些。”
江凝掀起眼簾望他一眼,似是埋怨他快吃完了才發覺自己的一片心意,話裡有話地回答:“就是一些粗茶淡飯,哪裡比得上大師兄屋子裡的一盞上好的雪頂寒翠。”
江凝竟連他宴月朗屋中隨口誇的一句“茶不錯。”都聽到了。
他是站了多久…………
這不對!
有哪裡是不對的地方。
江凝,很不對勁兒……
溫卯卯吞咽了一口,總感覺這一遭入陣,怎地事情往越來越詭異的地方發展了?
書裡是怎麼寫的來著?驚世大妖,眨眨眼便可翻天覆地,手段毒辣,無所不用其極……
溫卯卯垂眸望了一眼正在給他夾辣子雞的那一隻纖細但有力的手。
嗯……好吧,手法辣也許有點兒,但似乎不毒……
江凝冷不丁地一句怨嗔,成功讓溫卯卯有些食不知味,他乾笑幾聲,“師兄,真會,真會說笑,哈哈哈哈,吃,師兄也吃!”
溫卯卯一連被投喂了好幾日的芝草,身子恢複的竟比受傷之前還要好一些。
當然代價就是,他在領了宴月朗的口令去照看鳳星洲之時,身後偶爾會墜一兩隻小尾巴,比較堂而皇之的那位是江凝,安安靜靜的那位自然是孟飛鸞了。
孟飛鸞還好,到了鳳星洲的屋中跟溫卯卯一起陪著他說話,但江凝可就不同了,每日跟在溫卯卯身後,到了地方便一言不發地坐在桌前飲茶。
飲茶便飲茶,一對星目眨也不眨地盯說笑的三人瞧,有時他們笑得聲音大了一些,那道擾人的目光便愈發灼熱,最終連鳳星洲這個病人都不好意思了,笑著開口,“江師弟莫要悶著飲茶,也過來說說話罷。”
每當這時候,溫卯卯便麵露為難,支棱著一對耳朵插科打諢,“師兄,方才那趣聞我們說到哪裡了來著?你快幫我翻翻書找一找。”
他話音未落,江凝冷硬的唇角倒是柔和了些許,不再繃著,活生生像個看見護院的惡犬了。
但這樣讓溫卯卯安逸有忐忑的日子到鳳星洲病愈的那一日便結束了。
這天,久不出麵的淩觀主突然派遣弟子來通知鳳星洲過去一趟。
溫卯卯恰逢正在他屋中,便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二師兄,師尊有請。”那弟子應是近身服侍淩景通的,說起話來也猶如仗勢欺人的犬類,一口獠牙毫不掩飾,滿口皆是鄙夷與冷嘲。
“好。”鳳星洲聲音還帶著一些病氣,顯得有些虛弱與緊張,“師尊可有說是何事?”
“師兄去了便知道了。”
“好……” 鳳星洲應了下來,“多謝師弟通傳,我速速便去。”
“卯卯,我下次再教你可好?”
溫卯卯今日是來跟鳳星洲學做月亮糕的,他當然不能耽誤師兄正事,便一口應下,“好,師兄先去忙著去便是。”
“嗯……”
“師兄?”溫卯卯見鳳星洲有心衝衝衝的模樣,心裡也提起了一根弦,小心翼翼問道:“需不需要我同你一起去?”
鳳星洲搖搖頭,語氣裡含著幾絲不確定,“無事,興許師尊找我是談論正事。”
“好吧。”
溫卯卯沒再堅持,畢竟淩景通本就對鳳星洲嚴厲一些,萬一他貿然跟去惹怒了,鳳星洲不免又要身受苦了。
溫卯卯自鳳星洲那裡離開後,思前想後總是放不下他,於是他便想到了宴月朗。
他自己去也許沒什麼用,但淩景通一向器重大師兄,他去也許能將鳳師兄撈出來,他抬腳又走回去,扣響了宴月朗的房門,“大師兄,你在嗎?”
幸好今日宴月朗在,他打開門將人讓進來,以為溫卯卯是來跟他說鳳星洲平日裡的情況的,便開口道:“他既然傷已好全,我便可自己去看,往後師弟不用在來彙報。”
溫卯卯沒理他卸磨殺驢這一套說辭,火急火燎地將擔憂之事告知,“二師兄又被師尊叫去了,我擔心……”
“哐當”一聲,房門再次被打開,宴月朗已如同一陣風似的,想璿璣閣的方向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