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越發不害怕狐狸精，平日裡高興了便一口一個師兄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若是被惹毛了便會大呼其名，一般這個時候江凝便知道再逗下去小兔子要咬人了。

江凝隔開一劍，順手將孟飛鸞擊飛出去後，穩穩落於溫卯卯身邊，“師弟找我有事？”

吼歸吼，但人站在麵前了溫卯卯多少還有點兒慫，他不太讚同地敲了江凝一眼，“師兄明知自己劍術了得，怎可對孟師兄如此……”

“哦，是他自己說儘管招呼的。”江凝裝糊塗。

溫卯卯皺眉，不打算再跟他猜字謎，蹬蹬蹬跑過去將孟飛鸞扶起來，還未開口，便聽早已襤褸的孟飛鸞興奮道：“彆停啊，大師兄繼續！”

江凝一副，“你看，他上趕著找揍”的表情。

溫卯卯：“……”

若是這一方世界裡也有九重天，等他法術恢複了去老君那裡討幾顆補腦的丹藥送給孟飛鸞吧。

是夜，校舍一角。

已褪去偽裝的淵九身前又站立了一道身影。

隻是這次不再是透過喪鴉來傳信了，周身縈繞著一團黑氣的無量婆跪在地上，恭敬道：“您吩咐的事情已經準備好了，隻等一聲令下，雲景觀儘可收於囊中。”

“我要著小小道觀要做什麼？”淵九皇赤色的眸子盯著手心裡把玩的小玩意兒，嗤笑一聲，“對我而言，這裡隻是寄放我法寶的一處地方而已。”

“是，是。”無量婆雙肩抖了抖，被他那一聲冷笑嚇得一個激靈，急忙補充道：“是屬下目光短淺了，這三界之中尊上想要什麼都能得到。”

幾千年了，無量始終未曾琢磨透淵九皇的心思，他在她說出這話之後並未有半分喜色，反而平添了幾絲怒氣，而無量婆也終於反應過來他無意之中觸犯了魔尊最屈辱最不願意提及之事。

這三界之中，唯有一人是淵九皇在幾千年前到死也沒有得到了。

她顫顫巍巍地討饒，淵九皇不耐地打斷了，“無需多言。”

“既已經準備妥當，那麼明晚便可行動。”

“是。”無量婆應聲道，“屆時其他七位將軍會一起來迎接主上。”

“甚好。”

他從醒來後，因多方原因一直屈居於此，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享受過殺戮的快感了，如今他也迫不及待想要得到靈心指了。

淵九皇抬頭望向星星點點的夜空，表情略微有些放鬆，眸中竟有一絲詭異的柔情。

他們都說，幾千年前，碧瑤戰神隕落，可他卻是不信，那女人向來陰險狡詐，他很懷疑大戰之後碧瑤怕了麻煩所以隱匿了身形。

況且，她說過會永遠鎮守封印，不教他再出來禍害三界的。

所以……所以他要必須要去九重天查個明白。

她最好給他好好活著。

而此時恰好夜空中一顆飛星劃過，燦爛地出現在淵九皇的視野裡，然後又迅速隕落。

無量婆件魔尊看得入神，便帶著討好的心思給這位久不出世的尊者解釋，“主上可能還不知道，如今的上界不同幾千年前那般靈氣充沛，這影響了仙人的壽數，方才過去的飛星便仙人隕落的征兆。”

“九重天不同以往，尊上此時現世，正是大好時候。”

淵九皇不置可否，他望向之中的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三日後子時是雲景觀陣法在最為虛弱的時辰，那時我會打開禁地之門奪取靈心指，你先回去準備一下吧。”

“是。”

雲景觀裡的禁製對付山上的那些普通精怪尚可，但對於魔族來說絲毫不起作用，無量婆來去皆無阻攔，很快便消失在原地。

空蕩蕩的庭院裡隻剩下淵九皇一人，他仍舊保持仰望的姿態，浩瀚的夜空中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如此著迷，一眨不眨地讓他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