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知道小兔子這次是嚇壞了。
他將溫卯卯的頭往懷裡又按了按,不讓他抬頭去那些惡心的怪物們,江凝伸手自然將問掉落在地上的劍拾起來,單手輕鬆格擋開那些妄圖襲擊的惡心東西。
宴月朗與鳳星洲兩人也看出來這些隻不過是一些外強中乾的傀儡,便也多了幾分淡定,從容不迫地反擊著,隻是……
數量太多了。
即便這些東西傷害不了他們,他們也會因為源源不斷的攻擊而力竭。
“難纏。”宴月朗地斬下一隻從背後偷襲鳳星洲的妖獸,有些煩躁,“這麼多,怎麼打!”
鳳星洲此時也氣喘籲籲,他眉間溝壑深深,望著將他們包圍的水泄不通的妖獸,無計可施。
靈心指已是囊中之物,實際上江凝此時便可以脫身,隻是他心裡有一種預感,總覺得這一切有些不尋常,他的目光透過怪物們蠕動的身軀遙望向立於空中那幾位大魔的雜碎。
隱隱有些不安。
從他來到雲景觀至現在,即便是他平日裡多不在意,到今天也感覺到了那些可以忽略的細微不對勁處。
被封印了好幾千年的大魔,怎麼就趕到他來的這個節骨眼上蘇醒了?
在練場那次,淵九皇真的是因為那隻獐子精而被放出來的嗎?
把這些毫不相乾的細節串聯起來後,就好像,好像他的每一步都是被操縱的,有人故意引他入一場危險廝殺中似的。
握著溫卯卯纖細側腰的手無意識收緊,他目光凜然望懷裡的人。
會,是他嗎?
這念頭還未完全成型便被江凝掐死在胎中,不知原因,但江凝就是對溫卯卯有一種無法言說的信任,他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溫卯卯。
那又會是誰呢?
“看來雲景觀這裡是廟小妖風大啊……”他嘲諷一笑,突然改變了計劃,不打算先走了,等他將背後之人揪出來,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麼急著趕死期。
先把眼前這些礙眼的東西清理掉。
江凝悄無聲息地漂移的宴月朗身後,就在這一瞬間,宴月朗背後一涼,徒生出一種被當成獵物盯上的感受,他腦海中嗡鳴著,隱隱聽到不知是誰的聲音空靈響起。
【借你的身體一用。】
雲景觀弟子這個身份好用多了,江凝不打算先暴露自己,想要施展術法對付天上那群東西自然不能親自動手,他在拿到宴月朗的身體控製權之後迅速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到他的氣海中。
一股磅礴的力量湧入,險些讓宴月朗承受不住,手裡的佩劍突然爭鳴起來,帶著無限的蕭殺意味。
那些叫囂著的怪物無知無覺,仍然不管不顧地向他們衝過來。
鳳星洲感覺到了身側人的變化,看向宴月朗,忽然發覺他此時的神情冷漠地讓他陌生,他剛想開口問他怎麼了,隻見宴月朗從容地抬起他的佩劍,輕巧向空中一劃。
消失了……
那些叫囂的、凶戾的、糾纏著不斷攻擊這他們的傀儡怪物們在泛著冷意的劍光中消失了。
全部。
鳳星洲瞳孔微微放大,大師兄的劍術如此超然了嗎?
僅僅一瞬,江凝便隱去了力道。
宴月朗也在迷茫中清醒過來,他有些混沌,但似乎又不驚訝這些怪物們是怎麼消失的,緩緩轉頭看向鳳星洲,平淡道:“我們去幫師尊。”
鳳星洲將心裡那些疑慮放下,點點頭,兩人一起往與淵九皇糾纏中的淩景通趕去。
一直關注著他們的無量婆冷聲質問身邊的人:“將軍沉睡了這麼久,修為退化的頗為嚴重啊。”
“這不可能,”一位麵色青白,長相有些陰森的人皺眉道:“他們隻是區區凡人,怎麼會一劍這便把我的寶貝們清除?”
說話這位便是八魔將之一,喜歡縱屍的靈常將軍。
“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無量婆皺眉,幾千年過去了,他仍舊惡心靈常對那些傀儡們的稱呼,太惡心了。
“他們這裡還有潛藏的危險人物。”
“多說無益,”無量婆望向淵九皇那邊,“尊上現在不宜耗費太多力量,我們先去幫他。”
而溫卯卯也緩過來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從江凝懷裡蹭了出來,跟上去,“我隨你們一起。”
江凝懷裡一空,突然有一種失落感,但他沒有阻止溫卯卯。
他願意去那便去吧,反正他會護著他。
眼看淵九皇那邊的人又多了起來,而且魔族的力量並非是修道的凡人可以抵抗的,而且此時溫卯已經被裹挾在內,他隻好再一次控製了宴月朗,勉強維持住了對峙的局麵。
兩隊人馬打得難舍難分,宴月朗忽然變得淩厲的劍法讓淵九皇都有些畏懼,有好幾次他險些沒能躲過攻擊,這讓他不得不對這位平日裡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弟子重視起來。
他是在何時變得如此之強的?
忽然,淵九皇的視線直直望向遠遠站在戰場外氣定神閒的江凝。
是他。
他幾乎下意識便確定了背後操縱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