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上徒生一層冰霜,鳳星洲望向窗外壓抑的天色,眉心溝壑叢生,將召出懷中佩劍淨心拋向空中,劍光一閃,很快躍向空中不見了蹤影。
“若當真是他,隻怕不抓出臨江怪事的背後之人,我們也難以出城……”
不多時,它又重新回到鳳星洲手中。
果然。
鳳星洲沉凝道:“方才我命淨心去探查,臨江地界怕是被人下了某種禁製,如今隻能進不可出。”
那店小二一臉“你看我都說了吧”的表情,“各位爺,這回總該信我了吧?”
“少廢話。”宴月朗冷聲質問,“即便如此,這幾月總有往來的商客路人,怎也不見蹤影?”
“這,這…”那人又開始支支吾吾,嘟囔道:“這我哪兒知道啊,小的隻是打雜的夥計而已,又不是什麼百曉生……”
“你……”
店小二一攏袖子,乾脆道:“橫豎小的不知,總不能胡謅誆騙幾位吧。”
見他如同一隻撬不開嘴的河蚌一般,想是也不會實實在在地交代一些有用的信兒了,宴月朗擺擺手將人差了出去,“行了行了,你且忙去吧。”
“得嘞~” 店小二自是不樂意待在這裡受人拿捏,片刻不願停歇地退出去了。
方才溫卯卯忙著在榻前照看著孟飛鸞,僅是將來龍去脈聽了個大概。
他雖為上界仙家之伍,但對地仙也大多熟悉,方才那店小二提到城隍廟,為仙幾百年,溫卯卯從未聽說過城隍廟前的土有奇效。
城隍作為地方守護神,他本身的法力有限,若一城有難,他一般隻能自身護之,還未強大到小小符水都能發揮團如此之大的作用。
那水若是正常的符水,頂多也就能去去祟氣,怎麼會引起如此大的反應?
溫卯卯不解,“那水……好像有些問題。”
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身上。
溫卯卯下意識抬手摸了一把額前的碎發,猶豫著開口,“素日我愛看些山海奇異誌,隱約記得城隍廟的符符水隻是個圖心安的作用,但方才那店小二說臨江城裡的人飲下符水之後才變了模樣。”
“或許我們可以先從城隍廟下手查。”
這裡還有江凝在,溫卯卯時刻都小心著不能被他看出些什麼,否則那隻多疑的狐狸又該懷疑他了。
“沒錯。” 江凝接口道,“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江凝的眸中帶著嘲意,“難道你們沒發現這線索太過明顯了嗎?”
明顯到這店小二今日來攀談一番為的就是要告知他們此事似的。
“確實……”鳳星洲了然,“這恐怕是有意將我們引過去。”
“管他有何目的,充其量也不過是一隻陰溝裡的鼠輩。”說著他作勢禦劍而行,“我去將他捉拿來便是。”
鳳星洲搶先一步攔下他,“師兄莫急。那屠仙招數太過狡猾,我與你一同前去。”
“好。” 宴月朗有想到江凝似乎對屠仙更為熟悉,便命令道:“江師弟也隨我來。”
孟飛鸞如今昏迷不醒,留他一人在此處也著實不安然,溫卯卯開口道:“那我便留在此處照看著孟師兄,若三位師兄有異,可通過傳音符聯絡我。”
江凝抬手給木門加固了一層除祟符咒,囑咐溫卯卯,“不要輕信這店裡的任何人,遇事莫慌,等我回來處治便可。”
溫卯卯揉揉有些發癢的鼻尖兒,聲音中摻著一絲乖諾,點頭應承,“我知道了。”
城裡人多,出行不便,三人直接選擇禦劍淩空,衝著臨江城西麵的城隍廟而去了。
待到他們身影消失在溫卯卯遠望的目光中,他收回視線,重新將手裡的帕子打濕了給孟飛鸞小心輕柔地覆在額上降溫。
突然心裡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半晌後,溫卯卯猶疑自語,“為何偏偏是江凝呢?”
明明一點兒也不壞。
小兔子的是非觀黑白分明,溫卯卯此時再看江凝,他好像再也不能將他與書裡那個教天地失序的滅世魔頭聯係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