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臨江城有異。”
要說此處近戰場或者饑荒流民眾多,人們見慣了死屍也就罷了,可這裡是富庶的臨江,當街有人被殺了,他們怎會如此淡然。
就像,就像沒看見似的。
鳳星洲聲音冷冷清清,他示意宴月朗看右後方那處正在還價的小攤前,“師兄不覺得熟悉嗎?”
如今他們平日裡習以為常沒有多留意的平常之處如今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宴月朗順著鳳星洲的指示意義望過去,那雙星目裡的震驚愈發深沉。
“他們怎麼在重複一樣動作!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鳳星洲搖搖頭,眼裡蒙上擔憂,“這恐怕又是另一個圈套。”
“走吧,先上樓瞧瞧兩位師弟。”
而江凝早就已經離開了這裡。
他們二人望向前往二樓的途徑之地遍地的屍首,即便知道他這些人大概率已經不再是人了,但看到眼前的景象依舊接受不了。
“他瘋了?”宴月朗對江凝的不滿又多了幾分。
江凝砰的一聲推開房門,見房中不算淩亂的擺設,而溫卯卯早已不知所蹤,剩床上被溫卯卯小心保護起來的孟飛鸞。
不出所料,溫卯卯應該是被人擄走了,最起碼,不是被當場殺了。
但江凝心裡的那根始終也不敢放鬆半分,他早已認定那小兔子是自己的東西,這這種不能牢牢占有的感覺讓他煩躁。
心裡那些不安的躁動似乎又亂了幾分,他要讓搶走他兔子的東西付出比死還要重的代價。
可是,他們把溫卯卯帶去了哪裡呢?
隨後跟來的兩人本能的感知到來自江凝身上的殺意,骨子裡趨利避害的本性使鳳星洲心海微顫,他不受控製的轉移目光,在屋子裡環顧一周,終於明白江凝的怒氣從何而來。
鳳星洲走向床邊,摸了摸那堵堵在麵前的堅實牆體,它像是有生命似的,似乎是感受到了已經脫離危險,顫動一下,猶如泄了氣那般發出吱吱的聲音,慢慢塌陷下去。
半晌過後,鳳星洲從地上撿起那個木雕小兔子,憐惜道:“累壞了吧。”
還沒等他去擦一擦那小兔子身上的灰塵,便純從旁深伸出一隻手將那小巧精致的小玩意兒拿走了。
江凝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手心,輕輕用衣袖擦拭著,眼神裡是化不開的心疼與氣惱。
“小傻子。”,他呢喃道。
原來他是有機會逃走的,可在最後時刻他卻將生的機會留給了彆人。
江凝不可抑製地生出一種陰暗的控製欲,等將人尋回來要讓他好好長長記性,看他還敢不敢如此輕輕視性命。
鳳星洲搭在孟飛鸞額上的手放開,呼出一口氣,“飛鸞靈台愈發不穩定了,我們要儘快找到解法。”他推測道:“還要卯卯,他看樣子是被帶走了。”
宴月朗一掌拍碎了桌上的茶盞,“這群妖物,定要他們好看。”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做。
鳳星洲見江凝依舊一言不發,知道平日裡江溫二人感情向來好,便開口道:“卯卯的術法依舊還在起作用,想是他目前無虞。”
“隻是不知他們為何擄走他,現下屠仙的老巢也沒有尋到,我們要去哪裡尋他呢?” 他眉間染愁,“若是玩了,恐有……”
鳳星洲窺見江凝像是在的發狂邊緣的隱忍的表情,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可若是不能儘快找到溫卯卯,誰又知道那些魔物會怎麼對他呢?
外麵依舊是喧嘩的街景,可隻有他們幾人知道,這些熱鬨喧嘩之下的人皮下是多惡心的東西,宴月朗皺眉透過窗戶縫隙看向外麵,煩躁道:“如何尋他?我們甚至連個方向的兒都沒有。”
“這……”
在雲景觀中時江凝曾經留給溫卯卯一顆辟邪珠,那東西有追蹤的作用,可江凝方才早已探尋過了,竟是一點兒氣息也尋不見。
強者總是在不經意間便可占據主導地位,麵對茫然的未知之處,宴月朗與鳳星洲不自覺的將目光望向江凝,都在等他做個決定。
……
江凝將那小兔子握在手裡在,在抬眸已是另一番表情,眼中無悲無喜,吐出涼薄的一個字,“殺。”
擄走溫卯卯的人八九不離十為屠仙,而臨江城裡的這些人形寄生魔物估摸著也是他所化,相比如此多的數量也花費不少到精力。
一旦他力量削弱,江凝自然有把握能尋出他的藏身之地。
話音未落,他腰間佩劍已發出蕭殺的鳴音,嗆啷啷出鞘,蓄勢待發。
宴月朗與鳳星洲便也不再猶豫,提劍跟上。
忽然,江凝頓住腳步。
他放在手中的小兔子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