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節

『父親大人敬啟：

最近身體還好嗎？

我在木葉過得很好，請不要擔心。

當您正在閱讀這封信的時候，我正在回來的路上。之所以要先寫封信回來，是因為有事情要跟您說。

我接到了任命，要我即刻結束實習期，三個月後進入木葉擔任砂隱駐木葉大使館常駐代表，任期四年。

您知道我是個嘴笨的孩子，隻能寫下來才能說清楚。

父親大人，我即將回來，並且即將離去，希望我不在的這四年裡，您能夠好好保重自己。

女兒千鳥敬上 』

把紙條仔細折好，我拿過小竹筒封存嚴密，秋翎跳過來把背朝向我，這時聽見窗戶響動，我轉頭一看，發現是伍知在外麵。

“伍知？你怎麼來啦？”

我把窗戶打開，灰色的斑鳩一如往常地大喇喇飛進來。它看見秋翎，先是打了個招呼：“喲，幾日不見長大了好多。”

白色的小孔雀立刻靦腆地低下頭：“伍知大人真是過獎了。”

“呃，‘大人’這種稱呼你這是跟誰學的……不過算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懂點長幼尊卑也是好的。”

“喂，說這話的家夥才是最不懂長幼尊卑的一個吧。”我黑著臉吐槽。“話說回來這麼講的話你也該叫我‘大人’吧伍知。”

伍知回過頭來撇我一眼，“你彆搞錯了我是柳原良武的助手從來就不是你的，那邊那個奧斯多得才是你的不要太貪心了。”

“啊對了，”它神色一震，“說到良武。”它轉過來看著我。

“柳原千鳥，令尊已於上周周四淩晨四時左右去世，死因是心臟衰竭——也可以說是自然死亡吧。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

好像聽不見了，什麼都。

伍知的聲音，秋翎的聲音，所有的聲音都在變得逐漸遠去。

我癱坐在地上，垂下頭，眼睛直盯著雙手。

我到底，用這雙手做過什麼？！

媽媽也是，小雪也是，她們一個接一個地離開我。手抓不住，呼喊也留不住，現在連爸爸也是這樣，二十年來我到底都在做些什麼？！

“另外，根據良武的遺願，柳原千鳥自此過繼給柳原宗家成為宗家大小姐，我伍知也變更為柳原千鳥的助手——那麼，”它故意戲謔地說，“你是想讓我叫你‘大小姐’，還是‘千鳥大人’？”

我捂住耳朵，拚命地搖頭：“不！不要叫！哪個都不要！你是柳原良武的助手才不是我的！！！那些稱呼都不是我的給我閉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