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頭一笑:“喂!你這威脅的口氣是在學小櫻嗎?!真是個差勁的老師。”走上前去伸手拍著卡卡西的肩:“放心啦我不回來的話會被當做違反任務追殺的,我還不想那麼早死。”
“不是威脅,是事實。”卡卡西本能地接話,對上了我的眼神,我才發現兩人離得太近了。
呃,怎麼辦,就這麼僵持不動的話很奇怪,可是立刻彈開就更奇怪好像就會暴露我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一樣……
卡卡西卻順勢伸出胳膊輕輕把我抱住——狀況朝著另外的方向發展了——能感覺到那是禮節性的擁抱。
啊……這樣的話就變得自然了……旗木卡卡西為什麼總是能不著痕跡地把形勢引向不違和的一邊啊,該說是太精明還是天然呢可惡!
隨即禮節性的擁抱就結束了,這種狀況下我連臉紅都不好意思。
“千鳥來的這段時間裡變了,變得柔和了。”卡卡西把話題岔開:“剛來的時候明明那麼冷酷的……”
說完這話卡卡西頓住了,好像想起了什麼說不下去。我的表情也凝住了。
我們知道在這個問題上誰都沒有發言的權利。我也是,卡卡西也是,即使想認真和人交流也要告訴自己不要相信對方說的一切,然後再扯出對方一眼就能看穿的假笑以示友好;放棄猜忌就等於送死,不能強硬起來就根本活不下去。我在木葉的時候,尚且可以卸下所有硬殼依賴者卡卡西,可是卡卡西卻要時時保持兩人份的警惕。啊,我真的是太沒用了。
沒有人想要冷著臉工作冷著臉生活,可是成為了忍者之後,這都是不能選擇的事。如果不能冷酷如果不能無情如果不能逼著自己像鋼鐵一般,不僅是任務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保不住自己的命的話又怎麼能在夾縫中艱難地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東西。
說到底,很多人連成為忍者這件事,都不能選擇。像我,因為是忍者家族所以從一出生就被決定必須學習忍術。大部分的忍者一生,根本是在為家族的血脈和忍術的傳承而活著。
就好像那些皇族呢。真奇怪。明明忍者的地位是那麼低賤的。
“不要因為回去了一趟就又變回去了,這樣會很麻煩。”卡卡西板起了臉。啊,變回去了。
“下次到訪木葉的時候一定會好好招待您的。”卡卡西眯起了眼睛。啊,變回去了。
啊啊,是真的到了分彆的時候了。從那虛假的笑容和多餘的敬語中我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卡卡西,你也變了不是嗎?
我鄭重地戴上砂隱的護額,這個動作宣告了一切的結束。“這樣我們就是敵人了,三個月內不要讓我看見你,否則殺,一定殺,絕對殺,殺無赦!”
手裡緊緊握著‘歌姬的妙曲’,我念起口訣瞬身回宿舍。在身體離開的一瞬間卡卡西的聲音突然傳進耳朵,穿越空間之後仍然留下尾音。
“啊,給它起個名字吧。”
我看著‘歌姬的妙曲’,眼眶濕潤起來。
那不是客套話,而是真實的聲音,真實的想法。
“到最後一刻破功你還真是不行啊。”身體後退兩步撞到門板上。
“廢柴卡卡西。”輕輕罵了一句,低下頭的時候視野已經模糊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