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森林裡的靜謐和獨自在房間是不同的。不是完全沒有聲音，而是能容易地聽到各種細小的聲音：風刮動樹葉，水流在林邊流淌，小動物穿過樹間，腳踩在草地上草葉彎折，手腕摩擦衣服下擺，頭發啪嗒啪嗒地拍著後背，甚至是眨眼的聲音，一一分明。

之所以如此分明，最大的原因就是，沒辦法說話。

這種氣氛下要怎麼找話題應對啊！去看死人的時候隻能閉上嘴了吧沒法說笑啊！我頗為懊惱地抓著頭發。

“千鳥，臨走給你個東西。”

“啊？”抓頭發抓了一半的手還沒從頭發裡抽出來，卡卡西走在前麵看也不看的向後扔來個紙袋。

落到手裡的感覺是意外的纖細，我隔著紙袋一摸就知道是什麼了。

“喂！很容易壞的啊乾嘛用扔的！你到底想不想送啊？！”趕緊拆開包裝查看，玻璃表麵淡淡的光澤讓我鬆了口氣。

啊咧？不對，等會兒，“這是啥？”我把內容掏出來，“這下麵的吊墜和尾紙呢？”

準確地說這已經不能算成品了。掛繩和外麵的玻璃罩還在，但能夠隨風搖擺敲擊玻璃罩發出聲響的銅墜和最下麵用來寫短句的尾紙它不見了。“我說前輩你該不會是……”

“嗯，我拆了。”卡卡西回答的異常的快。

“你搞什麼把好好的風鈴拆了乾什麼這下子就算再裝上去也不會有原來的音色了！”我仔細看著玻璃罩。“而且還是‘歌姬的妙曲’！啊……好好的風鈴被毀了……”我心疼地摸著玻璃罩。

雖然嘴上這麼說還是很吃驚，他是怎麼發現我的？什麼時候買的？又是怎麼從一排風鈴中把它挑出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到達了。

“啊拉，我不知道拆下來就糟了這種事呢——話說彆人送你禮物你這態度也有問題啊千鳥。”卡卡西在慰靈碑前立定，轉過來說：“就算隻有上半部分那也是禮物哦心懷感激地收下吧。”

“才不會收這種半成品！”我嘟著嘴扭過頭。

“好吧。”卡卡西扶額歎氣：“帶土，我今天特意來這裡和你約定，要是柳原千鳥回來之後我不能把風鈴恢複成原來的音色我就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下十八層地獄……什麼的吧——話說千鳥你倒是攔著我啊？！這種時候女性不都是應該堵上男性的嘴巴嗎？！”

“我覺得等你耍完帥再攔也不遲。再說特意來就是為了詛咒自己嗎？”

“已經遲了吧口胡！”卡卡西從口袋裡拽出拆下來的一半，它們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

好像要是不留下點什麼，我就不會再回來了似的。我知道他買禮物送我又故意拆成兩半的目的，但即使明白，我也有太多的事情要解決，恐怕三個月都是不夠的。

“千鳥……這一半留在我這兒。”

“所以，一定，一定一定要回來。”

“不然帶土會詛咒你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下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