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 安 “那阿夏,你要我吧”……(1 / 2)

夏橘回到餐車,後知後覺回過味來,莫名感覺有些發冷。

她也知道他和她不過萍水相逢,隻是覺得他太苦了,想要拽他一把。

但是從他說的情況,顯然不是她能拽的程度,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隻能祝他自求多福了。

可她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塞進嘴裡的泡麵跟嚼蠟似的,一點兒味道都沒有。

此時餐車裡並沒有什麼人。

她沉默的吃著碗裡的泡麵,等再次抬起頭時,溫書堯已經回來了,他依舊是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一聲不吭地坐在她的對麵,他顯然已經猜到了她的決定,可是眸光始終是平靜而柔和的。

夏橘不敢看他的眼睛,不動聲色擦了一下唇角,將麵前的餐盒向他推去。

裡麵也是稀飯饅頭小菜雞蛋。

雖然她沒說,但是他知道,她這是在還給他。

他垂著眼瞼,沒有說話。

“溫書堯,”夏橘蓋上麵前的泡麵,挪到一旁問道:“是你的名字嗎?”

“要看身份證嗎?”他沒想到她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個,不由往身後的椅背一靠,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夏橘自然也不是這個意思,“不用,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溫聲提醒她道:“要走的話,就要乾乾淨淨的走,不要打聽一些與你無關的事。”

“會惹火上身的。”

的確,如果她從一開始什麼都不知道,那麼也不會有現在的事,隻要知道他身邊很危險就好了。

她也不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

“那……他們用那個皮帶對你做了什麼?

他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瞼,而後用食指輕輕在自己脖子上繞了一下。

夏橘登時一愣。

他們是想用皮帶勒他的脖子?

餐車裡不知何時坐滿了人,但是沒有一個人高聲喧嘩。

甚至是鴉雀無聲的。

夏橘過於震驚,並沒有發現到異常。

殊不知,整個餐車裡坐得都是溫書堯的人,他們也和她一樣意外。

因為這完全不是他平時的行事和敘事風格,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夏橘對他們的注視全然不知。

默不作聲地觀察著他的脖子,覺得沒有什麼痕跡,暗自鬆了口氣。

“那……你應該沒事吧?”

“沒事,”他輕描淡寫道:“這種事我十四歲的時候就經曆過,他們還沒靠近我,我就發現了。”

他說這種事的表情始終都是那麼平靜。

然而落在夏橘耳朵裡卻宛如一聲驚雷。

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會讓那些人對一個十四歲的小孩的動手。

“你知道原因嗎?”

他微微沉吟,似乎在思考著要不要告訴她,夏橘頓時意識到這個問題也很危險,正想拒絕,他便單手搭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桌麵。

“利益。”

“利……利益?”夏橘難以置信道:“那是什麼利益……”

“潑天的利益。”

“那你……”既然會涉及到這麼大的利益,他應該也不會一個普通人,而他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打斷她回道:“我隻是一個失無所失的人。”

夏橘盯著他的眼睛,覺得不像是在說謊,漸漸回過味來,這可能和他家裡人有關,不然也不會都走得那麼早。

隨後也理解了他那股近乎逆來順受的平靜,因為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東西,無非就是賭上一條命,反正最差也就這樣了。

夏橘看著他的眼睛又萌生一層憐憫。

原本已經定下來的決心,也生出一絲動搖。

而其他人聽到他這番話都快驚呆了。

這話說的跟無家可歸有什麼區彆?但他也沒有說謊,從家人的層麵來講,他的確是失無所失。

可哪有人說話隻說一半的?

他們也不敢妄加評判,隻能假裝沒有聽見。

夏橘還在認真思考他的話。

短暫沉默後,語重心長的握住他搭在桌上的手背:“你不要想著孤注一擲,你要相信祖國,相信國家,現在是法治社會,沒有任何人可以逃脫法律的製裁,你更不用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你要好好活著,人隻要活著,就總有好的事情發生。”

他垂眸掃過她的指端,“我知道,我也這樣相信。”

隻是他在意的,早已不止是真相了。

他什麼都懂,夏橘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麼坐了一會兒,他率先抽回來了手:“要到站了。”

這一次他要真的和她道彆了。

夏橘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嘴唇,垂著眼瞼,陷入了沉默。

他也沒有為難她,揉了一下她的頭發,便獨自起身往門口走去,身後的其他人也隨著準備起身,然而他沒走幾步,李袁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夏橘!”

李袁手裡還端著那份早餐,無意中擋在溫書堯前麵道:“我聽說餐車裡全是人,就想過來看看是怎麼個事,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你。你這個早餐還要不要了?”

“要。”夏橘立刻從他手裡收回來。

“要你不來拿!給你打電話,發微信你也都不接,不回!”李袁看到她對麵有位置空出來,看著麵前的溫書堯道:“帥哥,麻煩你讓一下,我要坐那兒。”

溫書堯比他高出了整整一個頭,將一隻手插|在褲兜裡,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

他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是淡淡的,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周圍過於安靜,李袁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不自覺向夏橘靠去。

“夏橘,這是你朋友啊?”

夏橘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打量著溫書堯的表情,如實回道:“萍水相逢的朋友。”

“哦,”李袁顯然在這趟列車上已經見過很多這樣的朋友,應了一聲,便主動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夏橘高中同學,李袁。”

溫書堯沒搭理他,從聽到夏橘的那句話,他淡漠清冷的視線便從李袁身上落到了夏橘頭上,但他沒有做任何糾正,從心裡是認同這句話的。

李袁卻被他的態度激怒了。

大家既然會出現同一趟列車上,那就說明檔次階層都是差不多的,大家都是這麼出來的,他有必要這麼這麼拽嗎?

頓時雙手叉腰的墊起腳尖的向他望去。

“帥哥,你挺裝啊。”

溫書堯沒有說話。

站在他身後的幾個年輕男人卻先向他看去,一個個神色冷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李袁以為他們是在嫌自己聲音太大了。

不由降低了音量:“彆說你和夏橘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我和夏橘從高中就在一個班,你在麵前拽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