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件事也得到了證實:
“總管是退役的前線指揮員,”閒潭道,“之前我救過他一命。”
“我說,如果讓機甲係三日內交個方案上來,那就麻煩先在三日內上交給柃星分管軍事委員會一份有關隔壁已經解散的第三學院各部門推薦管理層人員名單做一下示範。”
蘭帶忍俊不禁道:“能一樣嗎?”
“性質大差不差,”閒潭不以為然地道,“都是從零開始。”
蘭櫛心頭一熱,表麵故作鎮定地道:“謝謝。”
突然,閒潭抬起手,曲起食指,指腹輕柔地從蘭櫛側臉掠過。
蘭櫛愣住了,然而閒潭隻是笑了笑,抬手給他看:“超薄金屬絕緣片。”
蘭櫛輕聲“噢”了一聲。
“兩天之後有個交流賽,”閒潭看出了他的一些不自在,收回了手,“下午抽個空來啊。”
忽然想起墨幽那條通訊,蘭櫛思索了一陣,點了點頭:“好。”
20.
濃鬱的蘭草芬芳充斥了整個鼻腔,隨暖氣流的流動飄散至寬闊的訓練場上,與暖陽恰到好處地融為了一體。
蘭櫛本該早早來了,卻沒料到臨時被塞了一堆莫名的任務。給許諾好的二人各發了一條說明,待他忙完過來,發現比賽剛到精彩之處。
觀戰席上已坐滿了一群人,蘭櫛想了想,走到一處訓練場旁的樹蔭下,試圖尋找兩人的身影。
比起觀戰台上的熱鬨,這裡還算得上是清靜。隻有幾個剛下場的青年聚在後方說著什麼。
“剛才那招好快。”
“墨幽今天乾了什麼?”
冷不丁聽見這個名字,蘭櫛眸光微動,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今天什麼情況?打個比賽感覺怨氣比鬼大。”
蘭櫛:“……”
他貌似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場外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場上的機甲自微微身的姿態直起身,對著觀戰席鞠了一躬。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蘭櫛的視線中。
“這次的交流賽新生營是墨幽嗎?”身後一個人問。
“另一邊是誰第一?”
“閒潭——場上那個。”
“我聽說墨幽有些招數是閒潭教的?”
“還是他教得好……他什麼時候能從前線下來當全職教官啊?”
“還早呢,人家才剛開始往上走。”
“退一萬步說,下來也教不到你。”
21.
儘管如此,當二人出於格禮儀的握手時,依舊引起了場下的波動。
新老對比之下勝率不言而喻,儘管大家都或多或少看出了閒潭的放水,但依舊可見他對付對方的遊刃有餘。
到了後半場,明顯感覺到墨幽慢了下來,似乎是體力不支。閒潭打開了對話設備,漫不經心的語調在這般環境下顯得有些諷刺:“你在急什麼?”
墨幽喘著粗氣,心裡像是有團火在燒。
還沒來得及發泄,突然一股推力襲來,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製服在地。
緊接著肩頭一痛,墨幽悶哼一聲,咬牙避開對方直來而來的一擊。隨即掙脫開對方的限製,在地上迅速翻滾了兩圈,一時沒有力氣站起身。
“這是急起來最輕的後果,”閒潭並未為難他,隻是走近了些,“你沒發現剛剛的走位亂了嗎?”
墨幽掙紮著站起身,無意間瞥見了一旁樹下的一處,當場愣住了——
他見蘭櫛站在那裡,自始至終,對方的目光略過自己,落在了一旁的閒潭身上。
22.
下場之後,蘭櫛隻找到了閒潭。
“墨幽呢?”
“打不過,被氣跑了,”閒潭不那麼引人注意地挑了下眉,“他今天很不在狀態。”
他見蘭櫛一言不發,補充道:“跟你沒有關係,你也彆自責,畢竟將來你不能陪他上戰場的,不是嗎?”
“不說這個了,”蘭櫛無聲地歎了口氣,“你剛才最後一步……”
記憶與現實分毫不差地重疊在了一起,儘管他早有準備,卻仍控製不住地手腳冰涼。
“收尾招有很多步,這隻是其中一種,”閒潭道,“其實這一步殺傷力不大,主要是起美觀作用。”
蘭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不知為何,閒潭覺察到他笑得有些淒涼:“所以這一步叫……?”
“我對外稱信步挽花。”閒潭道。未了,他補充道,“名字是自己瞎取的。八大結尾,這招我最喜歡。”
明明是殺人的招式,名字卻讓人如此沉醉欣賞。
看比賽的人群散去,四周變得安靜下來。閒潭欲言又止數次,忽然喚道:“阿蘭。”
蘭櫛抬眼看向了他。
視線交彙的那一刻,閒潭想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