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關係你還不滿足嗎?他問自己。
你明知道他心裡的人是那個冒冒失失又幼稚至極的小鬼。
但他在妄想,他試圖從上次對方的回答中找到可能,卻擔心因為自己的誤解,落得法挽回的地步。
已經快瘋魔了。
“我……”他咬了咬牙,在對方略帶疑感的眼神下內心掙紮了數次,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
正當這時,之前調侃他的那人收抬完機甲,路過時恰好撞見。
“嘿,閒潭,”那人抬手作呼喊狀,“你是不是在草垛裡滾過啊?衣服上全是葉子。”
“……”無論如何,閒潭仍是鬆了口氣。
突然,麵前的人抬起手,將他肩頭落上的葉片拂去了——
24.
事件往往開端於意料之外。
當閒潭反應過來時,他早已抓住了對方的那隻手,牽到唇邊,落下了輕輕一吻。
心跳劇烈得快從胸腔裡蹦出來了,他從未想過自己這麼大了還會像情竇初開那般臉紅心跳,也會因對方的一個舉動而不由自主地牽動情緒。
自然不會在意不遠處多出的那一人。
閒潭自己都沒能覺察到自己指尖的顫抖。他鬆開手,發覺蘭櫛保持著抬手在半空中的姿勢末動,頓了頓,將剛放鬆的五指鬆鬆地插進了對方的指縫中。
“阿蘭,”他故作鎮定地開口了,“我……有機會嗎?”
蘭櫛垂著眼,沒有回答。
他不否認對閒潭有好感,這個男人體貼又穩重,不同於他人那樣輕浮以至於沒有安全感。
更重要的是,他完全可以借此來逼迫自己放棄一些不該存在的念頭。
這樣想著,他不置可否,隻將手上動作收緊了些,反扣在了對方略微發顫的手上。
也就是這一個動作,使他麵前的男人眸子一亮。
溫和的風裹著沁人心脾的蘭草幽香溫柔地包裹了這裡。閒潭向前將他圍入懷中,微微低下頭,頭靠在他的肩頭。他喃喃道:“像是在做夢。”
蘭櫛似乎沒有回過神來,他任由這麼抱著著。過了許久,他輕聲道:“不是夢。”
他覺得自己這種思想對閒潭有些不公。
但在這本不是完全自私的事情上放縱一把,這種經曆還是頭一回。
25.
自那以後,不知為何,蘭櫛很少再看見墨幽了。
倒是閒潭有事沒事都往機甲係裡跑,以至於所有人都猜到了大半真相。
“機甲係是誰在負貴?”閒潭將手的那盆蘭草放在研究室靠外的窗台上,看著剛把自己從睡夢中掙脫出來,還一臉倦意的蘭櫛,問。
“我負責,”剛睡醒的人音色帶著些許沙啞,蘭櫛猜到他想說些什麼,解釋道,“最近全係都比較忙,過陣子會好一些。”
“好吧,”閒潭抬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下落下一吻——這似乎是他秉持的一貫形式,見麵和短暫的分彆,除此之外,他在此之前還並未更進一步,“你也要注意休息,彆把自己累著了。”
蘭櫛對此已習以為常,他輕“嗯”了一聲:“我在這有個房間,比較忙時就住這裡。”
“你啊……”閒潭似乎有些無奈,“今年的慶典在分校區,房間已經分好了。你們院係的房間是不是很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湊合兩晚。”
機甲係分配的房間離會議場所約莫是其他院係的兩倍,這是一個公認的事實。以往蘭櫛一遇上去分校區的慶典就會找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但這次他打算去看看。
一是恰巧想去放鬆一下。
二是閒潭沒有明說的那種情愫,他不好掃興。
“兩天之後嗎?”蘭櫛思索了兩秒,“你多久離開?時間合適的話,我跟你一塊兒去。”
閒潭笑道:“看你方便。”
“後天一早吧,”蘭櫛也沒客套,他扯過一旁掛著的長風衣披上,一麵戴著絕緣手套一麵道,“在哪兒找你?”
閒潭替他理好了衣領,牽起他戴好手套的手,慣例吻彆:“我來接你。”
26.
似乎是兩個世界。
總部的微風不燥與分區的寒風刺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以至於剛從常規飛行機甲上來,眾人便感受到了來自氣候的惡意。
儘管提前通過天氣測報AI知曉了氣溫會驟降,但仍有人抵不住嚴寒,患上了不同程度的風寒。
“我的疏忽,”閒潭自責地道,“我沒想到會降得這麼猝不及防。”
蘭櫛坐在床上,小口喝著熱水。聞言他出聲安慰道:“沒事,不怪你。”
“要不今晚的開幕彆來了。”閒潭擔憂地道,“好好睡一覺,我晚點回來叫你吃藥。”
“你不是發言代表嗎?”蘭櫛不以為然地道,“問題不大,我有分寸。”
話雖如此,當蘭櫛看見慶典上花花綠綠的食物時,還是難免心裡有些後悔來這裡了。
且不說身體不適毫無食欲,光是見那一行食品,吃慣了清淡的他一時有些無法接受。
唯一的安慰,便是到了那要脾氣以至於數日未見的小孩。
墨幽剛與他對視,愣了一下,緊接著,他移開了目光。
蘭櫛無奈地走了過去,找了個臨近的位置坐了下來。他與一旁的江月寒暄了幾句,察覺江月似乎不是很在狀態,又見對方還是沒有反應,歎了口氣:“墨幽。”
墨幽身體一僵,既麵像是覺察到了什麼。他轉過頭來,一臉難以置信:“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