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幽在離開前讓他等他。
他強忍著不適,睜開眼睛,有些迷茫:“他來做什麼?”
“這碗粥是是他送來的,”閒潭不冷不熱地道,“本來找了一圈會場,沒什麼好給你帶的。想去後廚問問,沒想到他先送來了。”
蘭櫛歎了口氣,了然了:“他還是在生我的氣。”
“病養好了,和他說清楚就好。”閒潭舀起一勺來,“試試溫度合不合適。”
31.
其實不止是送粥。
要說便是墨幽回到會場,自由交流已經開始了。
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江月,在得知閒潭將人帶走後,他的臉色冷了下來:“帶去哪了?”
“回房休息,”江月想了想,“蘭哥哥聲音聽起來像是較嚴重,他們離開有一陣了。”
墨幽克製著力道,避免將碗損壞。他忍著怒氣,轉身欲走。
“墨幽。”江月叫住了他。
墨幽腳步微微一頓。
“你讓我幫忙確認的事,我問了——他說是真的。”
32.
閒潭剛把碗放到桌上就被墨幽扯了過去。
他反應迅速地抬手擋住對方的拳頭。像是從力道感受到了怒氣,他皺了下眉:“能不能分一下場合?”
“你到底有沒有上心?”墨幽反問道。他剛才看見床上難受到蜷縮成一團的人,心臟就止不住抽痛。他在吼他,“你明知道他常年待在機甲室裡不出門身體不好,你還不提前做好準備。”
“……”閒潭不想理睬,在他看來,這個小孩是在無理取鬨。他覺察到床上有了動靜,“你吵到他了。”
“憑什麼……”墨幽的語調帶上了些許哭腔。他聲音小了下去,“憑什麼是你啊……”
“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閒潭似乎沒有料到會把他弄哭。他愣在了原地。
“你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麼隻吃得了清淡的。”墨幽哽咽道,“你不知道他曾經因為胃病五天之內做了三場手術;你不知道他之所以一天事情這麼多是為了讓自己沒有時間去回憶;你甚至沒發現,在你和他談論戰術時他身側手都在顫抖,但他還要故作鎮定地同應你的話語……”
“上次因為嘔血去治療,大晚上的,他讓我帶他研究室。”墨幽沒在意他是否在聽,他已經瀕臨崩潰了,“回研究室那間他刻意空的屋子。”
“他當時說,看見機甲,他知道自己不是手無寸鐵,他才安心。”有淚水順著側臉淌了下來,他卻沒有在意。他咬牙道,“你連他這些都不知道,隻不過是認識了幾天……他的過去,他的創傷,你又知道多少?”
“閒潭,你憑什麼啊……”
有些許狼狽,但也沒什麼了。
當他知道蘭櫛答應了麵前這人時,他已經沒辦法理性思考了。
很幼稚吧。他想。
或許他哥不需要像他這樣的累贅,需要的更多是個依靠。
其實墨幽知道他自己這次沒有理由,從各個方麵來講,他很能理解蘭櫛的選擇。
閒潭在任何方麵都比他更勝一籌。
33.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閒潭開口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他輕聲道,“這次確實是我的責任。”
“我沒有你陪伴他的時間長,這是事實。”不知他剛才是否有失態,但此時此刻,他的神色已經恢複了平靜,“我不清楚他過去經曆過什麼,但我不會去問。除非他哪天想和我談起這個話題。”
如果一件事是彆人心頭的一根毒刺,對方不願主動把它表露出來以獲取或同情或治愈,那他也沒必要提起。
“至於我憑什麼,配不配,”閒潭打開了房門,“請回吧。等他病好了,我會親口問他,這件事還沒到需要你來插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