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誰?!”
許是有些難以置信,又像是計劃被打亂後下意識地確認,江月打斷了對麵人的未完的話語,反問道。
對麵似是沒料到他的情緒波動會這麼大,愣了許之,方才小聲道:“我哥……”
“……”江月抬手按了按眉心,抑製住了自己欲脫口而出的衝動,略有些艱難地道,“你繼續。”
窗上的薄紗飄動,微涼的風撲麵而來。玄關上的那盆蘭草隨風搖曳,細細觀去,便能覺察它所處的突兀。
墨幽支吾半晌,似是發覺對方有些生氣,但又不明所以,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內心掙紮許久,他硬著頭皮道:“幫我問一下我哥,他和閒潭……”
後麵的話,他不再說了。江月明白了他的意思,呼一口氣來,故作鎮定地道:“知道了。”
話音剛落,隻見墨幽眸中一亮,下一刻,江月便被他抱住了。
“你最好了,”墨幽歡脫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江月隻是苦笑,沒有回應。
落空感在心裡化了開來,他出乎意料地推開了對方,道:“行了,快喘不上氣來了。”
“趕緊去換衣服,”還沒等墨幽的下一步動作,江月離開了原位,“交流會馬上要開始了。”
會場大廳裡已聚滿了人。
身旁的人有些坐立難安,四處在尋找著什麼。江月按下自己飄散的思緒,垂著眼把玩著手上的通訊器:
【一會兒留個門,送你個東西。】
對麵回複得很慢,約莫過了半個標準時的樣子,待會議已拉開了序幕,方才回複了一個【?】
通訊器振了一下,與此同時,江月也收到了蘭櫛的肯定回複。
他心不在焉地“哦”一聲,很輕。情緒藏匿在黑暗之中,他見蘭櫛的注意力轉向了台上正在發言的閒潭,在桌下點開了通訊,回複道:【裝飾物,回去送靛姐吧】。
江流這次回複得很快:【沒錢了?】
江月:【失戀了。】
回罷不再理會對麵的疑惑,關掉了顯示屏。
話雖如此,他卻見不得墨幽回來時眼中的失落。
於是他在蘭櫛將要離開時抬手拉住了爛櫛的衣擺,隻可惜人流不斷,衝散了無聲的挽留。
麵對墨幽回來時的焦急,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
“蘭哥哥被閒長官帶走了。”
墨幽的聲音聽起來頗為咬牙切齒:“帶去哪兒了?”
“回房休息。”江月頓了頓,“他們離開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話音剛落,那人離開時裹挾起一陣風,一眨眼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周遭靜了下來。
房間的隔音效果還是不錯的,儘管門外依舊存有交談的嘈雜在門鎖落下的那一刻儘數散了個乾淨,隻隱約留下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喧囂。
江月將門口那盆突兀的蘭草搬離了彆處,將盆中的東西取了出來。
未了,他望向了房中另一張無人的床,眸中的光淡了下來。
他走出了房間。
江流不在房中,最近幾天他總有大大小小的事需要忙碌。好在他提前已將出入權限給江月打開了,像是深知自己弟弟不分時段的“騷擾”不會問在否,更多時候是先斬後奏。
門禁顯示通過沒多久,便收到了來自江流的訊息:【我回來會很晚,你等不及把東西放門櫃那,記得關門。】
江月回複道:【知道了。】
言語間都透著不高興。
他將那盒蘭草放在了門櫃處,無意間瞥見了一遝仿紙質信件,信件已經被拆開了,上麵的落款赫然寫著指揮總部。
又有戰事了。他想。
自從他上次腦子一熱轉了指揮所,帶他的教官經常習各種死法的實錄當作“熱身”,美其名曰:練心理素質。
前不久才說過,如果再有戰事就帶他上前線看看。
果不其然,那名叫聞辭的教官很快便給他打了個通訊:“我和江總管說了,這次跟我去前線。”
“好,”江月應了一聲,忽然,他想起了什麼,“那個誰……”
“他在B指揮,遇不上。”聞辭道,“放心,就算遇上,他也不會怎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