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張博惶然回不上話。死也想不到這位三小姐出口這樣直白裸/露,讓人頭皮發麻。
薑語食指點他衣襟:“這種事情,隻有我想,沒有他想。”
老實說這讓她渾身不爽。她或許心裡期望這老男人會來,但是並沒有,打來一通電話說使喚人來接,沒聽到說接去哪,她給掛了。
這樣看倒像是她在迎合他。
薑語開了車鎖,張博摸去駕駛座的速度比她快,她定住腳,張博迎著她淩厲目光哆嗦說:“我我……那、那那我送您一程吧!來都來了不是?”
薑語打量他,笑了笑,“你主子要有你一半殷勤,乖乖當個樂子,我消多少煩心?”
張博心慌咽咽唾沫,先一步鑽進主駕。
難怪老板連弟妹這層關係也視若無物,這新鮮樂子,果真與眾不同,不比尋常那些對她傾慕尊敬,這是天差地彆完全不把他放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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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離開演奏廳前院,驅向大路。
張博一瞟眼色,看見薑語在低頭點煙,搖下半窗,“薑小姐回住所嗎?還是去哪裡?”
薑語滑進手機導航調進某處頂尖私人招待所,卡上車載支架。
張博瞥眼,不多問,拐道對上導航標。
香煙燃儘一截,薑語將煙灰抖向窗外,見那點火星子迎風速燃,無聊細賞起來。
指尖點在窗沿,看著一截一截往下燒。
“那個……”張博鼓足勇氣往薑語那兒看了眼,“薑小姐,老板說如果您問起今日他為何沒——”
“我沒問起。”她截住話尾。
張博心底抖顫,“……那我還是代為轉述下。老板確實是生意上的事情絆住了,大概晚些時候能跟您見麵。”
煙蒂脫手,薑語摁闔玻璃窗,雜糅的,粗糲的風關出去。她看向張博,晦澀眸光動蕩,“小商貴他生意這麼忙?”
“噢他……等等,”張博卡殼,腦子被她那句話架得發暈。
確定她稱呼的是那三個字。
張博直覺不對勁了,“小……商貴?”
“怎麼?”薑語說,“我隻是覺得,他這種做小生意的,是不是日理萬機得有些不像話?”
“……”此話一出,張博甚至不用再旁敲側擊,“那我就知道了。”
往日種種困苦他的問題,還得三小姐向他扔的這一道答案——小生意,小商貴,由裡到外透出高位對低位的輕視。
說來說去,她壓根不知道老板身份呐?張博懷疑人生了,這種事還得他猜?萬一挖個坑他拿什麼填。
“你跟我打什麼啞謎?”薑語擰眉說。
“啊,沒,那個……”張博大腦飛速運轉:“老板他隻是近期比較忙,您多擔待。”
七八裡地,算上堵車開了快一個鐘頭,一方隔窗框住的日暮墜進廈層間,車子堪堪停駐高樓下。
張博下車繞向副駕開門,“是這兒吧。”
薑語跨出來,沒搭話。
張博哈腰點頭,招呼說:“那您玩著,我先回去了。”
張博把鑰匙遞給她。
她仍舊沒回應,也不接。
半晌開口:“這輛車開回我住處。”
“啊、啊?”
“你主子應該會告訴你我住哪裡。”
張博一哆嗦,滿眼問號。
“至於我今晚怎麼回去……”薑語笑,拍他肩膀,如蛇般深蘊危險的眸忽亮,“你是個聰明人。”
“啪嗒”
鑰匙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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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樂私人招待所坐落市中地帶,內外觀主走輝煌奢靡風,入眼非金是銀,非富即貴。
這裡有個死規矩,凡進來跨個門檻就要繳納一筆巨大的保證金額,確保有那個消費條件。
薑語不是第一回來,德樂是連鎖業,比起在另外幾家的格調,這裡稍顯落後。
她在這有特級身份注冊,前台的人可能不認識她,但不會不認識她的名字。
服務人員內部做過統一訓練,招待所接待的客戶大多有頭有臉,該懂的稱呼不能落,特彆幾個特級注冊要格外注重,比如薑語。
第一時間就要反應尊稱:“三小姐,今晚馬總也過來這裡了,需要報備一聲嗎?”
“不用。”薑語側過臉,精氣神不多。
發著低燒,心裡頭又悶得慌,實在不想悶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