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馬總!”
馬覺沒有吱聲的機會,張博一拍掌速度很快過去把人攬下來,“咱倆來好好談談。”
其實算上往日交集,他倆不算特彆熟,至多宴會上多嗶嗶兩句場麵話,但回回馬覺目的過於明確,都奔著李先生的話頭去。
張博偶爾煩他,這股煩,張博想他應該是稍有覺察的——從某回張博躲仇敵似的,在宴會廳門口應付兩句笑臉盈盈的馬覺後就匆匆離開,不遠不近的距離,張博嘖了聲。
突然過分熱絡,馬覺也懵,押圓眼珠任他不容置喙往相反的方向拉走。
罷了還不死心,兩隻眼珠子往後瞥,“那、那那是李——唔!”
張博一把摁下他將出口的稱呼,麵不改色笑眯眯走遠,“你這兒地方不錯啊,來給我介紹介紹項目唄。”
……
星空頂下,月色清薄。
馬覺做了顯眼引子,向這邊注目的不少,以為什麼鬨劇開局,相機,哢擦聲,議論芸芸這片區域,李京肆身邊隨從早先發製人湊緊上來,擋住向他的鏡頭與目光。
男人朝周身炙熱眼神示意,睨看薑語,似在反問是否確定要繼續玩下去——他反正鮮少在這種階層聚所拋頭露麵,被認出來是概率性,但三小姐可是常在公眾場合高調。
任氣氛持續僵凝半刻,薑語鬆了心思,撫下兩指,若不是光線稍暗,她或能看見李京肆被她戒指所抵出一道微陷紅印。
“還不錯,會找過來。”
李京肆笑了聲,心思藏進眼神裡。
他知道薑語不是吃飽沒事要張博當那個司機,三小姐就想看看,他能不能聽話的,由她所願。他什麼都清楚,並且迎合,當是陪小孩玩樂。
薑語攏攏浴袍,緊跟的招待員看見男人,不識,但自覺兩人是相熟的貴客,隨機應變湊過去:“一樓是餐飲廳,往上還有包房,三小姐您二位——”
“多出這些乾什麼?”
薑語側身頓住腳,乜眼李京肆,話是回複那人,“是他陪我又不是我陪他。”
“……好的,汗蒸的話,您這邊來。”
薑語跟著人走出去一段,李京肆才挪腳動作,側瞥一眼,隨從便在汗蒸房不遠處圍著。
汗蒸房是特質材料的磨砂玻璃門,溫度上來後自動隱匿內室,在此之前已經預熱一些。
叫走服務的人後,門是掖開一段時候被押上的。
空闊溫室,暖光暈染,兩圈氣息交湧。
薑語用不著轉那個身也知道誰跟了進來,很有興趣問他:“來乾什麼?”
霧氣開始緩緩地,在加熱裡上升,彌漫幽室。
薑語不是絕對清醒的狀態,她還在發燒,對一切感覺都處於朦朧又清晰的矛盾。
腰上那隻手什麼時候從後邊掐上來的,她不知道,迷迷糊糊,聽見同霧湧進耳裡的話,熟悉的沉音——
“取我的大衣。”
然後薑語的浴袍在往下掉。
她沒什麼氣力桎住那隻不大安分的手,聽他叨叨的話繼續:“小姐莫不是忘了還,那件還挺貴的,我在北海就做點小生意,舍下心花了好大一筆錢買的。”
倒是說的動人,薑語笑:“能有多貴,我再送你新的。”
李京肆也笑,退居一步。
薑語側過身去,指腹滑過他性感凸起的喉結,在他不經意的吞咽中,收縮,鬆放。
掌心用勁,威脅似的說:“再說一遍,取什麼呀?”
她看清明了他的笑,輕浮的那股勁與她如出一轍,讓她產生一種他們都是壞蛋的錯覺,也不知是否該稱之為“錯覺”
浴袍完全掉下去,連帶紗絲披風並同扯下,大片雪白在更甚的濛霧裡虛幻。
覆在薑語腰背的指尖微涼,遊離至緊致腰線,輕握,慢而細膩地揉搓,那股嗓音帶出的熱息同汗蒸氣一齊攏緊她頸肩。
他答三字:“取悅你。”
“噗、哈哈哈……”
薑語一陣發笑,被逗得不得了,撩起的親昵氣氛一拍而散,幽幽掛件晃蕩白紗,倚坐上楠木椅。
她澆的油,她縱的火,二郎腿一翹,便就不管不顧了。
卸下冗重外套,李京肆扯著領帶解幾顆扣,在她旁邊坐下,瞧她,似在瞧什麼管撩不管事的芳心縱火犯。
她確實是。
薑語還在笑他:“你可真有意思,會逗人,比馬覺有意思多了。”
李京肆看開聳聳肩:“那也不枉我過來一趟,下屬跟我說,今天三小姐很不高興的樣子。為什麼?我沒有去你的獨奏會?”
薑語臉色驟變:“在胡言亂語什麼?”
他算什麼,也能跟她情緒掛鉤。
薑語覺得他這麼想一定是瘋了。
“我這幾天都不大高興而已。”
這麼多年,她還是自我慣了,家裡那樁下告令似的婚約,和給她一條繩子自我束縛沒什麼兩樣,她勸服自己的每分每秒都在不高興,該死的還反反複複燒了幾天,任何一點不爽,都要這份不高興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