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瘋狂,難以言述。
從主駕到副駕,從副駕到後座,每一片地界都被染指,寸縷空氣都漫散著情/欲/愛火。
至於,她是怎樣被架在方向盤上,領帶綁縛雙手在頂棚拉手上,壓在車窗玻璃上,被調戲誘逗,甚至搖下車窗,將她暴露在綿綿荒野,聖潔月下,對著無聲無息的,乾淨純粹的一切縱情欲海。
記憶裡隻清晰著猛烈掀起的,一波更上一波的洶湧浪潮。
她縮起來身子很輕,很瘦,就靠進他懷裡,被車內空調與他懷中暖溫包裹,暈沉失去意識。
環山公路間,隔絕喧囂鬨市,天邊山連著山,霧氣都看得清楚。
日頭正是橙橘深暗色,升起一半瑩瑩光亮透進玻璃,映一片春情。
車裡舒展不開,薑語睡不了多久就微微醒神,撥下披在身上的西裝,扒拉整理內衣吊帶裙,隱約泛著一股陰濕未散的旖旎氣味,探去下邊拿開衫時驚醒了身下人。
聽見他沉音問句:“醒了?”
“現在六點不到。”薑語翻身坐起來披起開衫,頭也不回,語氣寡淡:“你鬨得我一小時都沒睡足,去個落腳點休息。”
是責怪,也沒有責怪的意味。
李京肆笑了聲,拿開撫住眼睛的小臂,斜睨著她,“我的錯。前邊是私人山莊,環境不錯,我帶你過去。”
薑語回身瞥他眼:“私人?”
她在問他憑什麼能夠進去。
李京肆說:“封閉路段也歸屬山莊,我進來了不是嗎?”
“噢。你在京北也有麵兒?”
李京肆慢條斯理撐坐起來,後座位置實在撐不全他過高的身段,腰酸背痛緩了好一會兒,悠悠說來:“山莊後邊是千畝茶園,我來北京談這個進出口貿易,莊主……這幾天招待我留宿那裡。”
薑語意料之外看著他。
李京肆邊扣著大敞的襯衫,調笑道:“外貿生意嘛,涉獵廣泛。”
-
停息一夜的黑武士繼續往公路深處駛,矗立在山野間的廣闊山莊,比較像哪裡的度假村,表麵是老年代的舊屋瓦舍,層層疊疊往高山處走。
山莊裡一路冷清,這個點連清掃打點的人員都沒起。車子拐道,二十四小時站崗人員應時打開黑漆鐵柵欄,停進前院。
沿著青石板路往裡走,中心坐立一棟幾處三角搭頂的中式小洋樓,綠植環簇,紅磚築牆,保留原始工藝,外觀未有刷漆。
樓中仆從出來迎接,值夜班待命,精神欠佳,見著李京肆馬上來了勁,幾個互相看眼,驚訝走過去,嘴巴剛張開,被李京肆一個手勢塞回去,“給這位小姐找一套新的衣服送上來。”
仆從應聲:“好的,還有需要幫到您的嗎?”
“不用。”
兩人一點頭,回身去辦事。
李京肆帶薑語上了二層臥房,停在門前,先從旁邊鞋櫃翻找一雙鞋袋裡乾淨的拖鞋放在薑語腳邊,再去找自己那雙。
薑語問他:“這些天你一直住在這?”
“嗯,是。”
“離市區不近。”
“主要辦事在山莊,市區偶爾去,然後……”李京肆換好鞋起身,回看她眼,“偶爾遇到你。”
進到廳內,李京肆第一時間開了全局暖氣。薑語踱步參觀,空間寬闊,前邊通向陽台,後邊通向更大的露天台,往裡一間臥室,旁邊連著衣帽間和獨立浴室。
薑語走回客廳問他:“你先洗嗎?”
李京肆說:“都可以,但你的衣服還沒送過來。”
薑語沒什麼可避諱,轉身進了浴室,脫的乾乾淨淨淋浴。
不覺間頭發跟著打濕,索性一起洗了,側邊是鏡麵,薑語斜眸過去,身上咬痕,吻痕,掐痕,各種昭示情.欲的印記遍布。
是困頓還是頹靡,薑語分不清,向著鏡子走近,指節覆上冰涼,在鏡中算得上憔悴的麵龐裡觸摸,臉色複雜。
在可以預見的終點麵前,這些日子且都算偷來的。
洇濕發尾滴滴滑下水珠,冰洌的,激得身子直顫,浴室門被敲響,薑語才恍然,關了後邊花灑,看向門口。
低啞聲線挨靠著傳進來:“衣服送來了。”
啪嗒,門大喇喇拉開,沒有小心掖開一個縫或者什麼,她大大方方無所顧忌,將自己展露。實際上兩人關係,也用不著多餘顧忌這些。
接過他手中衣物,直繞過他往外走進臥室,扔在床上,一件件往身上開始套——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李京肆頭回見,連他也懵在原地一會兒。
“客廳桌上讓人備了吃食,餓了就吃點。”說罷,李京肆往浴室裡走進,關門,除了不久後響起的淋浴聲,周遭寧靜。
深v領淡粉針織衫搭淺色重工絲絨長裙,薑語濃妝淡去很多,清純模樣才與衣裝適配。坐在床邊發了會兒呆,日光清淡,透進了落地窗,室內燈光越來越顯暗淡,第一縷橘黃折映在她身上,瞳孔染上淡色,一眨不眨。
大概實在太累,無論是心裡還是身上,她反應很遲鈍,李京肆出來時,她甚至就著坐的地方側躺熟睡,半截腳還在床下。
李京肆默然過去抱起她,摸到一頭濕發,向床邊邁進的一步縮回,往客廳靠近陽台窗前那把躺椅上輕放,看見桌上絲毫未動的吃食,靜靜又看眼薑語。
將她頭發都摞出來,轉身去房裡拿了吹風機,接上電,打熱風,站在椅背後,握著飄然發絲吹。
這動靜當然把人驚醒,一頭霧水望著處境,聽見後邊人沉沉音浪穩住她心神:“彆動。”
薑語精神放鬆,眼皮又耷拉下去,遠遠望著窗外,眼神空茫,緩而細弱的聲音說:“我竟從來不知道,北京有這樣好看的日光。”
“該是以前沒靜心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