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如今儲君未定,你這回去之後什麼打算?”
尹君瑞修長的手指搭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屆時你便知道了。”
看他這副樣子,喬子敬就明白有人要遭殃了,散漫的伸了伸腰,便起身告辭。
“行,你有數就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連著幾天趕路累死我了,去休息了。”
隨著門輕合上,尹君瑞抬眸看了眼對麵,姿態慵懶的抿了口茶,“樓主,考慮的如何了?”
帝霄鬆了手中的瓷杯,神色依舊冷厲,“王爺想要多久?”
尹君瑞:“等價交換。
當然,本王不會陷帝俊樓於不義。”
帝霄:“…成交。”
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依舊平靜無波,但這語氣,讓謝書瑜聽出了些咬牙切齒。
意料之中。
尹君瑞抬手,下一刻殷倉便將一塊令牌放在了他的掌心上。
隻有巴掌大的黑玉上有些凹陷,刻的卻不是通行令上的北臨,而是一個君字。
帝霄接過令牌收好,難得的麵色稍緩,利落拿出袖中的私印交換,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謝書瑜在一旁看著,不由詢問道:“你給他的不是北臨的通行令?”
尹君瑞往身側靠了靠,輕攬著謝書瑜的腰貼近,“是通行令,隻不過是那是父皇賞賜,王府中有此令牌的也屈指可數。”
隻給了幾人,那塊令牌的分量,大概僅次於麒麟玉,有的都是尹君瑞的心腹。
能給帝霄,說明尹君瑞並沒有打算壓榨他,更多的是想借此交個朋友。
謝書瑜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難怪他好像沒那麼生氣了,不過你真的這麼信任他?”
尹君瑞:“既是要合作,便要拿出些誠意,何況…
算是我占便宜了。”
語氣中算計了人的笑意明顯,腰側的手動作輕柔,讓謝書瑜無奈的僵直了片刻,卻也沒推開他。
休整過後,喬子敬便帶兵準備啟程了。
桃花源外依舊塵土飛揚,身著外甲的喬子敬號令著將士,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
隻是不知為何,一向果斷的人整軍便整了三回。
尹君瑞輕笑了聲,“你走不走?”
那笑聲和語氣仿佛看穿了他的意圖,帶了些調侃的嘲諷。
被刺激到的喬子敬:“催什麼催?!”
尹君瑞:“月莊。”
月莊一臉疑惑,“在,出什麼事了?”
尹君瑞:“帝霄在哪兒?”
月莊:“樓主隻說有要事要處理,沒說去哪兒了。”
尹君瑞看向馬上的人,“走不走?”
喬子敬咬了咬牙,抬手拉韁繩,“嘖,走了!”
浩浩蕩蕩的兵馬離開,約莫不過一日,就要加入一場沒有硝煙的生死決鬥。
謝書瑜:“我們明日啟程嗎?”
尹君瑞牽著謝書瑜的手往回走,“不急,再休整兩日。”
謝書瑜挑了挑眉稍,有些意外,“真不著急?”
精致的麵容依舊帶著從容不迫的笑意,隻是謝書瑜卻注意到了那雙鳳眸中透著的心虛。
謝書瑜微眯了眯眼,“尹君瑞,你是不是又瞞著我打什麼主意了?”
尹君瑞:“沒…”
謝書瑜壓著移到腰間的手,抬手抵住了麵前試圖靠近的人,“好好說話,彆跟我撒嬌。”
於是被戳穿的逍遙王殿下再次趕在謝書瑜生氣之前,全盤托出。
明日過後,試圖要他性命的人沒有得逞,若是沒能儘數抓捕,必然會再密謀刺殺。
在桃花源多逗留兩日,在帝俊樓的地盤上,自然多些勝算。
此刻的雅間內,逍遙王殿下正被勒令站在牆邊。
尹君瑞看了眼麵前的青磚,感受到身後肩頭的手移開,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書瑜…”
謝書瑜:“閉嘴,站好。”
尹君瑞啞然,慕然間有些懷念心疾未愈的自己。
麵壁思過。
逍遙王殿下自幼患有心疾,是從未受過這般懲罰的。
這還真是頭一遭。
謝書瑜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你一定要把自己算計進去嗎?”
尹君瑞一怔。
仔細思考了謝書瑜的問題,也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他不是非把自己算計進去不可的。
但以身試險這種事,他做的多了,便也覺得沒什麼了。
謝書瑜站在他身後,深呼吸後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君瑞,我們沒有更安全的處理方式嗎?
以身誘敵這種事就算你有足夠的把握,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何況現在我們連敵人是誰,實力如何都不清楚。”
謝書瑜歎了口氣,伸手覆上了尹君瑞垂在身側的手,“想一次性把那些人清理乾淨,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尹君瑞轉了轉手腕,示好的輕揉了揉搭在掌中的指尖,放軟語氣道:“書瑜消消氣,我知錯了。”
謝書瑜覺得自己被人拿捏了,但他偏偏對這人無可奈何。
一狠心抽回手,謝書瑜轉身便走向了床榻。
以為示弱失敗的逍遙王殿下有些氣餒,卻猛然間聽到心上人無奈的感歎。
謝書瑜無奈扶額,尾音都帶了些凶狠道:“你最好是知錯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