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小天資過人,是我生平僅見,再外加你刻苦勤習,如今這道行在整個玄真宮一門中,能趕得上你的怕是鳳毛麟角。”
屏瀾低頭不語。
“也罷,如今你們倆堪稱我朱雀雙壁,朱雀一脈後繼有人,我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屏瀾聽著這話中的語氣心中感覺一陣酸楚。
“師傅,這五百年輪回的定律或許到如今就打破了呢?再且說,即便是來了又能怎樣?我玄真宮道法博大精深,如今天下地位又是修真正派之首,還有什麼可擔憂的呢?師傅還是應放寬心才是。”
雲萼大師此時目光遠遠地眺望著遠方,目光炯炯,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也罷,你們都還太年輕,閱曆自然不足,也就難免的把握不清當中分量。罷了……罷了……。”
雲萼大師再未看屏瀾一眼,獨自一人慢慢踏出這子規閣,直徑向山下走去。
留下屏瀾一人,獨自停留在原地……
五百年一次浩劫,當真不是什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可帶過的事。
一場浩劫可以改變整個天下,可以把黑的變成白的,把白的又變成汙的。五百年前,神裔一族就是因此而從此敗落,而原本看似渺小的人類,反而就在此時變得可與神、魔兩家分庭抗禮,這期間所帶來的變化,又豈是懵懂少年可以理解的呢。
或許是因為當日雲萼大師對她說的那一席話給予她了間接的影響,讓她不知不覺中也開始莫名的擔心起什麼來。
她從小在雲玨山上長大,十八年來,雲萼大師對她悉心教導,對她猶如母親一般,甚至就連和朱雀大弟子皓瀾師姐兩人中,師傅她心仍是偏向著屏瀾的。朱雀一脈弟子漸漸都覺得這師徒兩人像是母女一般,再加上屏瀾平日裡對其他門下弟子多有照顧,心中不知不覺的也都親近她。
最近幾日,屏瀾一直在‘千草房’中忙碌個不停。
當下正值花開時節,很多花草皆可入藥,這也就不免千草房人手不夠,屏瀾從清晨開始修煉三個時辰,待到了日中便在千草房幫忙整理草藥。
又是日中,她習慣性的起身來到平湖邊,俯下身子,鞠一捧清水,將白皙的麵頰浸入其中。
她每天都會重複這麼一個動作。
她愛水,愛水的溫潤、水的清涼。
水的晶瑩剔透。
就像一位溫婉的女子,用溫情一點一滴的滲透進你的每一寸肌膚。
水能包容萬物,她愛水的胸懷,無形無色,亦有形有色。水能夠滲透世間一切堅石巨物,亦能夠衝破世間的一切無情的阻攔。
水,可謂是蘊含著世間一切道理!
她稍作歇息之後,就隻身來到千草房。
遠遠地,她就聞到了一股清幽而芬芳的花香之氣。
她心中一喜,快步走上前去,她越是離千草房近一步,那氣味也就濃一分。
“奇怪,怎麼以前來千草房從未聞到如此沁人心脾的香氣呢?”屏瀾心中暗暗道。
她剛跨入千草房的門檻,就隻見小唯從裡麵急急忙忙的小跑了出來。
“蘇師姐,你聞聞!”她滿臉歡喜之色,將手中攥著的一個白色小瓷瓶遞過去。
屏瀾心中好奇,到底是什麼寶貝能讓小唯這丫頭如此開心。
她旋開蓋子,一陣清新撲麵而來,她微微一笑。
原來,剛才那股清幽的香氣就是在這裡。
“你是怎麼做到的?”
小唯一臉得意。
“我就是按照你給我說的采集清晨露水退前的曼陀羅花,再加上千草房前幾日一直因為數量過多而積攢的薄荷葉,再將這兩種花草按二八分調和在一起,果然氣味與眾不同,特彆是那股幽香之氣。而且這對凝神靜氣很有效果哦!”小唯越說越開心,一時間一邊講著一邊手舞足蹈在空中比劃。
屏瀾看著小唯的樣子“撲哧”一笑,輕輕敲了小唯一個腦瓜崩。
“哎呦。”小唯大叫。
“你這丫頭,不好好修真練道,擺弄花草倒挺在行!”屏瀾跟她打趣道。
小唯嘴一撅,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態。
“若不是我陰差陽錯的拜入玄真宮門下,指不定現在都是花草方麵的行家了呢!一個人逍遙於天下,樂得自在!”
屏瀾輕輕點了點頭。
“道也不錯,要說這草藥在修真方麵不容忽視的,有時候可以起到很大幫助。”她略微思忖了一會,突然嗬嗬一笑,對眼前的小唯說道。“不過你一個人逍遙於天下的美夢就彆想了。”
小唯蹙起眉,大聲叫道。
“喝!你打擊我,不要以為你是師傅寵你你就可以欺負我。”說著,一邊笑著一邊就要去追屏瀾,屏瀾也順勢跟她打鬨一番。
兩個少女嘻嘻哈哈鬨成一團,屏瀾此時哪還管得到是朱雀一脈二弟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