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看上的人,直接先下手為強。
不管嬴家是否答應,女帝的賜婚旨意當日就已經下達,高攀如此親事,嬴家本就求之不得。
嬴家正領旨謝恩呢,薑家的車隊已然到了,後麵二十輛馬車,拉滿了彩禮,這隻是前一半。
上門提親的本該是一家之主,但是薑太師並未親自前來,是薑家夫主來的,還一並帶來了四名教習公公。
嬴家小門小戶,沒見過這陣仗。
薑父說明三書六禮從簡和月底過門的來意後,將四名教習公公留下便走了。
嬴行止的妹妹今日也在,她看著下人一箱一箱往裡抬的禮,這些箱子沉甸甸的,裡麵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她感歎道:“哇,兄長你這是攀上高枝啦,但不知薑家會待你如何。”
嬴母嬴父頓時大驚,薑家的四個教習公公聽到了!
不等嬴母來捂女兒的嘴,就聽教習公公厲聲嗬斥道:“薑家也是你配揣度的?!”
贏妹被嚇了一跳,薑家連下人都如此之凶,她本想嗬斥這下人兩句的,但最後還是在母親的眼神威脅下閉了嘴。
沒人能和薑家硬碰硬,包括是和薑家的“狗”。
嬴父從教習公公的手中接過婚書,看了一眼,好言好語地問:“敢問是否拿錯了?娶行止的不是薑二小姐嗎?”
這婚書上是薑家長女薑婕啊。
教習公公冷臉說:“從來都是大小姐,國公府相見的也是大小姐。”
嬴行止聞言變了臉色,咳嗽了一聲,他渾身緊張,不禁伸手捏住了領口。
為何不是薑二小姐?
他們胡說!就是二小姐!他絕沒有記錯人!她親口說的!
而且他都被薑二小姐看到守宮砂了!如不能嫁二小姐,那豈不是不潔……
“嬴公子,是身子不適嗎?”教習公公冷冷地問,話的內容明明是在關心,但語氣卻像是在質問,仿佛身子不適是嬴行止的錯處。
嬴行止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說:“我記得是……薑二小姐……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教習公公的神色本就冷,如今更冷的不像活人了,“嬴公子慎言,從始至終都是大小姐,你從何處見過二小姐?除非……”他說著,看了一眼嬴母,問:“嬴公子不守男德,曾私會外女。”
“沒有沒有……千萬彆誤會,定是他記錯了,行止,莫要亂講話,說是小薑大人那便是小薑大人!”嬴母生怕到手的好親事吹了,她才不在乎是大小姐還是二小姐呢,兒子能嫁給薑家長女豈不是更好!
嬴行止微微蹙眉,他委屈地看向母親,但見母親一臉興奮,正處於賣子求榮的開心中呢,又看向妹妹,剛才妹妹不過說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就被如此嗬斥,她也愛莫能助,他又看向父親,父親也是認命地搖頭,他低頭回想小父,小父待在後院,連來前院的資格都沒有,那小父更沒法子了。
就當嬴行止準備也認命的時候,教習公公又發話了:“伸手。”
嬴行止不解,但還是照做,他以為要給他什麼東西呢。
下一刻,“啪”的一聲,教習公公快速從袖中抽出一個二指厚的戒尺,重重抽在嬴行止的左手上,發出極重的一聲悶響。
這一下,嬴家的人全都抬頭看過來,嚇呆了,而正在搬箱子進府的都是薑家的下人們恰恰相反。
薑家下人沒有一個抬頭的,連腳步都沒有停頓片刻,因為習慣了,府上經常發生這樣的事,誰都不知道教習公公們躲在府上哪處暗中觀察,他們隨時抓到觸碰規矩的人就會躥出來將人抓走。
嬴行止頓時慘叫一聲,隨即不斷喘著粗氣,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好痛……
左手手掌頓時紅腫起來,他痛得都麻了,擔心掌骨是否被這一下打裂。
“不準哭!憋回去!”教習公公冷聲訓斥道。
嬴行止被嚇壞了,他趕緊忍住了哭聲和眼淚。
“嬴公子,這隻是小懲大誡,如今你已是大小姐的準夫郎,心中不可再惦念其他女子,否則你可有得苦頭吃了。”教習公公收回了戒尺於袖中,戒尺放在這兒,隨取隨用,十分方便。
嬴家的人見他突然被打,卻連一聲都不敢吭。
說幾句話的功夫,二十箱彩禮搬完了。
教習公公說:“嬴大人,公子月底就要過門,時間緊急,我等就先帶嬴公子去驗身了。”
嬴父從恐懼中回過神,連忙說:“府上已備下了廂房,這些時日就勞煩四位公公的教導了。”他嘴上這樣說著,但是心裡有些心疼。
高攀來的親事,也不容易啊。
但看向妻主滿意的眼神,就知道,這樁親事不過是交易,嬴行止算是被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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