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挨打太疼了,他很是怕疼的,他不敢再想二小姐了。
“可好男不嫁二妻,改婚書實為改嫁,我寧願一頭撞死換塊牌坊,也絕不改嫁。”嬴行止其實內心鬆動了,他本打算一句話都不回答的,卻還是忍不住說出了理由。
“就這點事啊?”薑妚覺得這太好辦了,正好母親不在府上,一會兒去偷來父親的私印,她會臨摹父親的筆跡,直接簽了婚書就完了,婚書甩給嬴行止,讓他自己乖乖往她的床上爬。
“不!不是!我說錯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絕不能改嫁,我今生隻嫁大小姐,請二小姐放開我!”嬴行止剛才被打動了,脫口而出,說完極其後悔,他拚命地將手往出抽。
出嫁前的一個月,他曾說了無數次的想嫁二小姐,但次次都被打得很慘,他求母親去跟薑家談談,能不能嫁給二小姐,終是無疾而終。
既然曾經那般抗爭都失敗了,就該放棄希望的,如今二小姐卻又來撩撥他,想要他死灰複燃,他再也不想挨那樣的打了,他都決定認命了。
“你連長姐的麵都沒見過,怎麼就非她不嫁了?!”薑妚真是好說歹說了半天,怎麼都不成是吧。
“嫁妻隨妻。”嬴行止還是抽不出手。
“好一個嫁妻隨妻!你既然認命,為什麼不肯認從了我的命!”薑妚的耐心全部耗儘,直接拍桌而起,扛起嬴行止就往床上走去。
她將嬴行止重重地摔在床榻上,他被摔得七葷八素,腦袋本就撞了一下,這下幾乎都眼冒金星了。
但,這次卻見他並不反抗掙紮。
“我看你就是吃硬不吃軟,我哄你這麼半天真是白費口舌,我今日就強要了你,你能如何!識相的話,就好好服侍我!否則,彆以為他們打你,我就不會打你!”
嬴行止心如死灰,眼淚不斷順著臉頰往兩側淌去,說話語氣如臨終遺言:“那就隻能勞煩二小姐將我的屍首送回嬴家。”
薑妚見他尋死覓活的樣兒,真是興趣全無,她喜歡看到他欲拒還迎,可不是真的去死。
薑妚重重的一拳打在床欄上,打得床“咯吱”一聲。
嬴行止閉上眼,在想自己的死法,今日本是他嫁人的大喜之日,卻接連受辱,如果真被二小姐強要,他準備以身死換牌坊。
嬴行止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被扒光,也沒等到挨打,他試著睜開一隻眼,隻見二小姐一腳大力踹開門,負氣走了。
嬴行止長出一口氣,看來這次二小姐是真的打消想法了吧,他又躲了一次,那又能繼續活下去了。
他想保全自己,但總是身不由己。
他的腰被打傷了,剛才被摔了一下,現在連坐都坐不起來,那就躺在這裡,繼續認命,等大小姐回來,拜堂成親吧。
——
薑妚敗興而歸,一路上想嬴行止抱有死誌的眼神,估計以他現在的狀態,真強要了,他真的會自儘吧,她就納悶了,怎麼就這麼烈!
薑妚回到自己的東院。
阿嫵正在喂鳥,見大掌櫃一臉是氣,放下鳥食,明知故問道:“誰惹大掌櫃不痛快了?”她知道大掌櫃是去找嬴氏了,看來嬴氏又是惹了大掌櫃?
薑妚坐下,將茶杯裡的茶一飲而儘。
阿嫵站在一旁,說:“大掌櫃,要不我差人去教訓一下他?讓他好好知道,在薑家,他該討好誰才能活下去?”
薑妚抬手,說:“不必了,他都快被打傻了,再打真就自儘了,我想了個好主意,你去把長姐的官服取來。”
這小烈夫不是非長姐不嫁嗎?那母親去雲滇的六日,她就是薑婕了,六日,從身到心,好好跟小烈夫培養一下感情,就不信,六日過去,他就算得知真相,還能尋死不成?
到時候睡都睡了多次了,再想尋死也換不來貞節牌坊了,再尋死可就真是枉顧女帝聖旨了!
他不是認命嗎?那就換個命認。
阿嫵應聲去做。
薑妚又叫住了她,“等等!你覺得,我和長姐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阿嫵:“最大的不同是大小姐看男子的眼神充滿了厭惡,而大掌櫃看到好看的男子都想生撲。”
薑妚:“……”
阿嫵見大掌櫃一臉無語,試探問:“是……是我說錯話了嗎?大掌櫃恕罪。”
薑妚說:“你倒也沒說錯,但嬴行止又沒見過長姐,他哪裡知道區彆,對了,剛才讓你去將他帶到我房裡,一路上他可有說什麼話?或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嗎?”
“不曾,嬴氏一路低頭走路,進了屋卻砸了茶杯,殊死抵抗。”
畢竟剛才是用夫主令牌將他騙出來的,為何他會察覺到呢?
薑妚在心裡重複了幾遍阿嫵的話,仍是不解,說:“你先去取姐的官服吧,對了,以後都彆叫我‘大掌櫃’,這六日,叫我‘大小姐’就行了。”
阿嫵了然,立刻去辦。
薑妚走回屋裡,轉了一圈,仍沒想到,直到阿嫵將官服送回來,她一展開,頓時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這官服是新洗的,皂角的味道仍舊蓋不住血腥氣。
畢竟長姐在詔獄整日抓人審人的,必不可免沾染這些血腥味。
明白了,是氣味。
“阿嫵,備水,我要沐浴,還有把我房裡的烏木檀香換了,都換成……”薑妚回憶了一下嬴行止身上的花香味,繼續道:“都換成花香。”
這回,母親那邊有妘姨拖著,府上她持有對牌暢通無阻,她再偽裝長姐接近,整套下來,就是萬無一失。
小美人,這回該乖乖順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