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暴露 姬慕的玉佩(2 / 2)

采晴緊閉雙眼死死抱著姬慕,全然不知方才她身上發生了些什麼。

姬慕卻一臉冷然,麵色不愉地望向空中。

隻見庭院裡,距離地麵不高不矮的一處,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正懸浮在空中。

“殿下,”蕭豔已知事態嚴峻,當即跪地向姬慕拱手道,“蕭豔罪該萬死。”

意圖謀害皇家子嗣,任憑這位姬慕是個再好脾氣的殿下,此時恐怕也咽不下差點身死的這口惡氣。

盛國公杜嫦也跟著跪下:“此番在臣府中,臣一時失防,亦是從罪。”

滿院跪倒了一片,姬慕的臉色卻愈發難堪,平日裡那春風化雨的和煦態度一時之間也仿佛徹底不見了蹤影。

無他,隻因這滿院的權貴,這個是靖王世女,那個更是三朝元老盛國公,還有她那一嫡一庶兩個有靈根的孫女——

這些人哪個不是權貴,哪個又是她一個冷宮養大的皇女敢能輕易得罪的?

今次這番鬨騰,若她憋著嗓子忍下這口氣還好,一旦有半句責難,怎麼著也得與在場諸人橫生出些芥蒂來。

更何況,她還暴露了這塊可以聯係上界仙人的玉佩靈牌。

姬慕未料到自己怎麼突然就莫名落到了個難堪的局麵,憑空要應付這些吃虧棘手之事。

“罷了,”望著跪請罪的權貴,姬慕緩緩吐出了一口氣,輕聲喚道,“采晴,你還好嗎?”

采晴驚魂甫定,待姬慕多喊了兩遍,這才愣愣道:“殿,殿下?”

“扶我起身。”姬慕道。

采晴這才忙不迭地連滾帶爬站起身來,將姬慕攙扶而起。

姬慕立定,整理了一番儀容,也順這個空當理清了思路,這才俯視眾人,不疾不徐地緩緩道:“盛國公,盛世女,靖王世女,盛二小姐,諸位都請起身吧。”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姬慕無奈一笑道:“此一番慌亂,全然不過因意外所起,實非大家所願。”

她隻是一個無家族倚仗,又頗不受寵的庶出皇女——

“至於此玉佩,也乃是本殿摯友所贈。因摯友已逝,其又在生前再三囑托,在下實在不忍辜負,便隻將它當作是一番拳拳心意佩戴在身。”

“未料到,這玉佩之上竟附有仙人護身法術……”

說到這兒,姬慕微微俯身向蕭豔拱手道:“還要多謝靖王世女,若非您練得一身高超槍|技,也無法替本殿試出摯友的一番苦心。”

蕭豔驚訝地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未能想到姬慕一開口便先感謝她。

轉身,姬慕大大方方地將玉佩遞交給杜嫦,又解釋道:“盛國公您也先前言重了,倒是本殿有一樁事相求於您……還請您再幫忙看看——這玉佩之中可還有什麼旁的奇異之處?好叫本殿心中寬慰幾分。”

“殿下得罪,”杜嫦接過玉佩仔細審視了一番,又遞還回去道,“回稟殿下,這玉佩無甚異常,隻不過上麵的光澤似是比先前黯淡了幾分,料想除了再為您護身個一兩次,便無更多用處了。”

“嗯,”物歸原主,姬慕將玉佩好生收起來,而後左右四望了一道,朗聲朝眾人道,“今日之事,乃靖王世女與盛世女比武切磋,本殿隻不過來捧了個場,無甚要緊的事發生。”

“喏,”蕭豔忙道,“殿下友人贈禮之事,我等一定守口如瓶。”

什麼靈牌能擋住上品寶器的全力一擊?

這下,就連蕭豔這個直來直去的憨憨都發現了事情不對勁——

姬慕為了隱藏這一枚玉佩的存在,竟然肯硬生生吃下了白挨一槍的這個悶虧,非但半點兒不變臉色,還好聲好氣地將請罪的盛國公和靖王世女都挨個安撫了一番。

一番慌亂,眾人都沒了心思繼續鬨騰。

姬慕今日來盛國公府上,本有事情要與杜絡談,看眼下天色不早,便也隻說了聲了改日再相商,之後就麵帶疲累之色,帶著采晴匆匆離去。

蕭豔攥著長|槍,手心還直冒汗,她在庭院正中立了半晌,腦子一片亂麻。

良久,蕭豔才用槍指著杜長柔,大喊了一聲,然後磕磕絆絆地說:“今天這事兒沒完!等咱們下次比過再說!”

說罷,靖王世女乘了法器,一溜煙兒飛遠而去。

待到客人都走光了,唯留自家人在場,盛國公杜嫦才歎息著道了一聲: “此番器量,若非父族不顯、靈根低劣,將來也定非池魚之物啊。”

杜絡聽她說話沒頭沒尾的,歪了歪腦袋問道:“祖母在說的是慕慕嗎?”

“這裡沒你的事兒,”杜長柔從袖裡乾坤甩了兩塊下品靈石扔過去,“奴隸院,替我把戎貅牽回屋,牽完不許走,在我屋裡等著。”

“嗚呼!”杜絡捧著靈石差點激動得跳起來,“姐你可真有錢啊!大方!”

望著杜絡一蹦一跳地去了,杜長柔才轉過身,嘭通一下猛地雙膝跪地,向盛國公道:“祖母,是孫女冒失了。”

杜嫦注視著孫女,眼神裡滿是無可奈何。隻見她一臉肅穆,冷聲道:“我看你明明是有意而為之。”

杜長柔老老實實認道:“孫女知錯。”

杜嫦伸出手點了點她的腦門,氣哼一聲道:“哼,下次我可不會再幫你收拾這些爛攤子。”

那一陣吹倒采晴的妖風乃是杜長柔的手筆。

當場情形之下,要不是杜嫦眼疾手快幫她遮掩了一二,這罪魁禍首的杜長柔,恐怕就得被離得最近的蕭豔給看出來了。

“絕兒知道祖母對我好,”杜長柔訕訕笑了笑,“不過今日得了七皇女的一個把柄,咱總沒有吃虧。”

杜嫦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仿佛洞穿了杜長柔的念想似的,身軀往後一退靠到椅背上,威嚴道:“我不管你看她有哪裡不順眼,便是不小心得罪也就得罪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姬慕這人心思不淺,你得多長幾個心眼。”

杜長柔正色道:“是,祖母。”

杜嫦長歎一聲:“行了,那妹妹你該教的也多教教,彆整天就任由著她往你那秦淮畫舫裡鑽。還有這些個奴隸你也都帶走,看得順眼的就留下,不喜歡的改明兒蕭家孫女打上門來的時候再退給人家。”

於是,杜長柔前腳遣散了一批奴隸,後腳又領了一溜有異域風情的新麵孔暫時在這盛國府裡安了家。

盛國公家的世女杜絕,名字裡生來帶了個“色”字。

如今這大開大合一番,杜長柔非但強搶靖王府裡的羯奴,還大動乾戈地牽動了她家祖母下場,成批地改換新美男,屬實是名聲不要也罷。

消息如煙霧彌散一般無孔不入,很快從杜絡的嘴裡嚷嚷著送進了戎貅的耳朵。

聽聞主人將靖王府上的其他羯奴也通通搬來收歸了內院,戎貅心裡咯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