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子很華麗，像堆砌辭藻，但……好像也很有道理。

陸陽進了大門就往雲河走過去，邊上的小路，兩邊有放置著長椅。她就坐在其中一個上。

雲河上發生過一個悲劇。

她六歲的時候來過這裡，也在這張長椅上，像現在這樣看著雲河河麵。

兩個大概十三四歲的女孩追逐著跑到橋上，其中一個紮著高馬尾的女孩似乎是被市裡的什麼東西吸引了，大半個身子超出護欄外揮了揮手。

然後……就那麼掉了下去。

濺起的水花很大，聲音也不小，但周圍的過路人像是聾了一樣完全沒有注意。

她的那個同伴，呆滯地看著水麵，一言不發。

那時候的陸陽也麵無表情地盯著水麵，但心裡居然沒有半分期待，反而很平靜。

就算是現在再回想起來，她也依然很平靜，好像她看到的不是一個女孩意外墜河身亡，而是一條魚躍出了水麵又掉回去。

陸陽在那一直待到日落西山，才起身離開。

————

9月1日。

陸陽關掉通訊器的鬨鐘，甩了甩被震麻了的手，讓自己清醒了一點。

她快速洗漱換衣，一切完備之後出了門。

從晴雨鎮到蓮漓一中，車程至少要半小時。學校曾經給她的規定裡有寫報道日的遲到時間是早上八點整，所以她的鬨鐘定在七點。

預留一個小時的時間，應該是不會遲到的，除非有意外發生。

所幸，還真沒發生什麼意外。

當她開著個人全息屏比對著教室信息走到高一一班前門時，教室裡也隻有中間幾排坐了人。

講台上坐著的那位女老師正看著光腦屏幕……當然也可能在看底下的學生。

陸陽喊了聲“報告”，底下討論的學生們看了她一眼又轉回去繼續講。

女老師聽見她那一聲，眨了兩下眼，像是剛從發呆的狀態回過神來，然後問了她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陸陽。”

女老師在光腦上點了幾下，在電子名單上把“陸陽”這一排後的空格打了一個勾。

“自己找個空位坐吧。”她打完勾後說。

陸陽往台下掃視了一圈，還是按照畢業前的座位走向窗邊。

最後一排已經坐了一個女生，鵝蛋臉馬尾辮，長相偏甜美係，看著挺好相處的。

陸陽本打算問問對方是否同意自己坐在她前麵，但對方先開口向她打了招呼：“嗨！”

並且小幅度地揮了下手。

陸陽試著舉起自己的右手：“……嗨？”

對方笑了：“彆這麼拘謹，坐我前麵吧。”

於是陸陽還沒問話就得到了準許。

待陸陽落座後。

“那個，我叫餘夢瑤，你……是叫陸陽，對吧？”

“是。”

“哪兩個字？我了解一下。”餘夢瑤接著問。

陸陽沉默片刻：“陸地的陸，陽光燦爛的陽……你彆告訴我這兩個字你都不認識。”

“那可不會，我小學初中可不是白讀的。不至於。”

停了一會兒，餘夢瑤又問：“你以前在哪讀的啊？我對你沒什麼印象，你不是初中部升上來的吧？”

陸陽點頭：“確實不是。我初中和小學都在晴雨鎮上的。”

“那你怎麼沒去聯中，要來蓮漓？”餘夢瑤不解。

“嗯……就當換個環境吧。反正總有一天，要學會跟熟悉的事物說再見，那就從學習環境開始嘍。”

餘夢瑤思考了一會兒：“從晴雨鎮到這裡，你怎麼來的？你彆跟我說是坐公交的啊。”

陸陽：“……還真是。”

餘夢瑤：“……”

“車程多久？”她問。

“半個小時……少一點吧，二十多分鐘。”

餘夢瑤：“那你不得累死.？每天都要起那麼早。高中部遲到時間可是六點整誒！”

陸陽：“也……不是很早啊？”

餘夢瑤：“？？？”

她眨眨眼，沒明白陸陽的意思。

然後陸陽下一句話：“我初中時遲到時間也是六點整來著。”

餘夢瑤：“你們……算了，你辛苦了。”

這回輪到陸陽懵逼了。

這會兒前麵傳來一聲冷冷淡淡的“報告”。

兩人一起朝前麵望去，那裡站了一個紮著低馬尾的長發女生。

她長得很高，麵容清秀但透露著一點清冷，簡單的白色短袖和牛仔長褲穿在她身上，居然也沒有樸素的感覺。

她身上的那種氣質，似乎並不是服飾能封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