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寒毒 所謂遠山芙蓉、海棠醉日,不……(1 / 2)

拜神教組織極其龐大,他們對自己又十分感興趣。為了確保這場劫殺的萬無一失,這些人在譚山也許還有安排,再不濟,也是同之前的黑衣人約定過得手、失敗幾種結果的暗號。

說不定此時遲遲沒有音訊傳出,也會讓拜神教疑惑在場情況,從而再增派人手。

此地不可久留。

陸贈秋片刻間便做出決斷,她先從身後的黑衣人屍體上隨便抽了一把鋼劍掛在腰間,而後緊緊地抱住氣息近乎全無的白衣人,這才調動全身內力,以極快的速度向隱刀門奔去。

陸贈秋雖然身量頎長,但白衣人同她身高所差無幾,她又是第一回這樣托著人,不免有些擔憂,生怕自己手滑將懷中前輩摔出去,故而雙手格外用了些力度,卻仍覺此人身輕纖細,恍然易碎。

尤其是那截細腰,盈盈不足一握。

清月微搖,光影的痕跡在白衣人臉上不停晃動。陸贈秋略一低頭,近乎要被這驚世的美貌掠去了心智。

這遊戲建模真的很不錯,陸贈秋想。

然後她穩住心神,罵了自己一頓,警告不要再有的沒的了。

繼續向前疾行。

此刻已近戊時,華燈初上。臨安城雖稱不上亮如白晝,卻也是燈火通明。

儘管城中有六扇門的人巡邏,也有鍛體堂堂主、魏尋書這樣的宗師鎮守城內,但聯想到德濟堂一夜滅門的慘案,陸贈秋仍是不敢托大,還是選擇儘可能隱藏身形,從不易被發現的小路回了隱刀門。

陸贈秋吸取上次的教訓,還特意開著係統檢測周邊活動痕跡,挑了沒有玩家的路線直上小重山。

邊運轉著踏雪無痕,陸贈秋邊思索著方才白衣人那一句‘是你’。

她很清楚地記得,白衣人是看到她相貌之後,才帶著疑惑的語氣說出了是你二字。

是認錯人?還是舊相識?

可除了臨安城這些人,她在《千秋事》的世界中隻涉足過應天府,那日在閣樓前倒是偶然和一位大宗師過了一招,可距離過遠,係統也無法確定那位大宗師的具體身份信息。

卡bug的係統都不能做到的事情,想來宗師也不能憑空識她相貌。這樣想來,白衣人是識得她父母?

陸贈秋沿著山路極速向前,略一低頭看向懷中白衣人的佩劍——是當日那把承影嗎?

算了,是不是也沒關係,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確定她有無性命之憂。

陸贈秋定了定心神,縱身躍至盛行雲醫廬門前,陸贈秋確認其中並無玩家後,隻象征性地敲了下門,之後便立刻拉開木門,抱著昏死的白衣人閃了進去,對著盛行雲背影急聲道:

“小盛大夫,我有事需得麻煩你。”

盛行雲仿佛正在配置草藥,她聽到陸贈秋語調急切後也顧不上收拾東西,立時轉身:

“什麼事情如此著……”

“急……”

她呆在原地。

原先那副精鋼麵具損壞,再加上擔憂白衣人的傷勢,陸贈秋也來不及去隱月軒找備用品,故而是頭一次徹徹底底地出現在盛行雲麵前。

她臉上尚有血跡未乾,琥珀色的眸子卻熠熠生輝,整個人正如她腰間那柄開刃的金刀般煌煌燁燁。

她懷中那白衣女子露出的一截恍如白瓷的手臂稱得上膚若凝脂,雖是雙眼緊閉氣息微弱,卻仍是出塵如玉,風華絕代。

所謂遠山芙蓉、海棠醉日,不過如此。

待盛行雲回過神來,陸贈秋已將白衣人放到藥廬中一張小榻之上。應該是得以安穩下來,片刻,那白衣人的氣息便重了幾分。

不愧是大宗師。

陸贈秋感慨了一句,轉頭對有些呆愣的盛行雲講了下午事情的來龍去脈,又生怕盛行雲因此自責,故而隱去了拜神教以古山草做餌一事。

盛行雲聽完後眉頭緊皺,“你說,是拜神教的人?”

“是,那黑衣人自稱是拜神教西使舵下之人。”陸贈秋正頗為艱難地脫著身上沾染血汙的外衣,隻衝盛行雲解釋了一句,就要開口拜托盛行雲診治白衣人的傷勢。

盛行雲思索著,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已從身後的藥櫃中取出各類丹藥敷粉,將其一字排開。緊接著,她利索地轉過身去,動作輕柔卻極其堅決地將陸贈秋拎了過來,順帶將其手中的臟衣丟到一旁。

“誒誒,行雲,要不您先看看這位前輩到底怎麼樣了,我這都是皮外傷,不著……”陸贈秋見盛行雲已擰開一瓶外敷醫料,就小小地反抗了一下,指向那位白衣人推辭道。

“皮外傷?”

盛行雲抬眼看了眼還在嘴硬的陸贈秋,手上動作未停,剖開粘連血肉的中衣後頗為心疼地道:“你管這個叫皮外傷?”

陸客卿訕笑了一聲,還想再爭取一下白衣人的看病優先權,卻直接被小盛大夫判處上訴無效了。

盛行雲歎了口氣,儘管心中仍有怒氣,但也沒辦法對著陸贈秋發作,畢竟這是實打實的無妄之災。

於是她坦然道,“這白衣人如果真如你說的是名大宗師,無論是早給她號脈還是晚給她製藥,二者實在是沒有什麼區彆。倘若傷勢能嚴重到連大宗師都危在旦夕的地步,憑借我的醫術也確實無能無力。”

陸贈秋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按下躁動的心思,等盛行雲幫她處理完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