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眸含笑時更顯情深,仿佛她不是要闖入衛淺頌的家門,而是更為隱蔽柔軟的心門。
衛淺頌神情微恍。
“請進。”直到褲腿被小朋友扯了下,衛淺頌迅速收起異樣,退到門邊,避開了鬱秋蕪略戲謔的眼神。
“今天吃什麼呀衛姐姐!”
鬱珩並沒有發現兩個人之間的暗流,一門心思期待著她的晚飯。
“肉沫茄子,白菜炒雞肉,然後再來一個湯吧。你們想吃什麼?”
不得不說,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還挺好。
衛淺頌把碎發紮成一個小辮,又穿上圍腰。
“蝦仁玉米湯!”鬱珩毫不客氣的點了菜。
鬱秋蕪彈了她腦門一下。“星星。不能這樣,我們是來蹭飯的客人,要講禮貌。衛小姐看著辦吧,我們都可以。”
隨後她又抬頭看向衛淺頌。
半馬尾加圍裙的裝扮讓本無比清冷的謫仙妹妹多了絲煙火氣,看著更加靈動鮮活,不再似木頭一樣冷硬。
鬱秋蕪沒忍住,朝衛淺頌走了過去。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能怪她臉皮厚不正經。
“還有多的圍裙嗎?我想幫忙。”鬱秋蕪好歹忍住,沒把手放到衛淺頌的腰上。
沒等衛淺頌說話,鬱珩急了。
“媽咪!不可以——!你不要進廚房!”連炸六個鍋給小小的鬱珩留下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她深知一個道理:如果媽媽下廚了,那她的晚飯就泡湯了。
鬱秋蕪拳頭硬了。早上還誇小朋友是個好助攻,下午就變豬隊友了。
她隻是想跟小美人兒聊天,哪兒是想做飯啊!
衛淺頌看鬱秋蕪的眼神變了變。
她有聽說鬱總不會做飯。
“要不鬱總還是去陪小寶貝吧?”
鬱秋蕪在心裡給鬱珩翻了個白眼。
女兒一番話,她的一世英名都毀了。
“幫點小忙,切菜洗菜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衛淺頌覺得有道理,也沒阻止。
鬱秋蕪來的時候帶了個平板,用於堵住電燈泡的眼睛,讓她老老實實的等飯來。
這會兒沒有多的眼睛看著了,鬱秋蕪便摟上了衛淺頌的腰。
衛淺頌腰身一顫。
“你彆這麼不正經。”她回頭,見鬱珩還在專注的玩平板,便橫了鬱秋蕪一眼。
“這怎麼能是不正經呢?這明明是看見美人,情難自已。”鬱秋蕪還是乖乖收回了手。
不過她的目的本就不是摟摟抱抱,而是……
“鬱總,不厚道吧,小朋友給我的糖也要搶?”衛淺頌看見了鬱秋蕪手裡的那顆糖。
是她放在衣兜,剛剛鬱珩在車上給她的。
她隻當鬱秋蕪幼稚,想跟她玩搶糖遊戲。
以這兩天她對鬱秋蕪的了解來講,她十分確信鬱秋蕪做得出這種事。
這幼稚感也挺熟悉的。衛淺頌還在出神。
“沒想搶。”鬱秋蕪剝開糖紙。朝衛淺頌又近了一步。
說著,她把衛淺頌鎖在灶台邊,讓她無路可退。
衛淺頌回過神,將目光聚焦到鬱秋蕪身上,眉心微蹙。
即便是皺眉,放在她身上,也是美的。
帶了些慍怒的韻味,給清澈的眼神都蒙上一層深邃。
她表情多一分,那股生活氣兒也就添了一分,使得她像終於下凡的仙子,不再渺遠。
隻是離凡人很近,很近。
鬱秋蕪點了下她的唇,指尖不自覺的滑過那顆飽滿的唇珠,隨後將糖果滑進了衛淺頌的唇縫中。
“這糖對我來說挺珍貴,想親自看你吃下而已。”鬱秋蕪把話補完。
衛淺頌早在她貼近時瞳孔變驟縮了。
又在那陌生指尖點到唇瓣時,多了些熟悉的感受。
那倒多不少的親昵讓她硬生生把掙紮壓下,也就順勢含住了那顆糖。
檸檬的酸甜頓時於口腔中爆發。
酸是主旋律,混了荔枝、桃子的甜則附和著主調清唱著。
在即將習慣這份酸味,覺得那甜有些發膩時,細品,意外又嘗出了點鹹辣,再次加深了刺激的基調。
小小一顆檸檬糖,卻藏了如此玄機。衛淺頌把糖果咽下,還有些懵。
“這糖是我親自調味的。怎麼樣?”鬱秋蕪饒有興致的看著衛淺頌。
她想看到些表情變化,比如被酸到舌根受不住而閉眼。
衛淺頌卻是笑了。
很淺淡,可鬱秋蕪看得出她嘴角弧度變了。
原來是她親自調製的,怪不得味道那麼像她。
“很好吃,就像……夏夜降雨又放晴。”衛淺頌的腦海中冒出了這個絕佳的比喻。
甜是降暑的涼,酸是熱的主調,藏在最後的辣則像雨過天晴的星,刺目、美好。
鬱秋蕪則被這個比喻震在了原地。
兩個世界裡,隻有一個人對她這麼說過,隻有一個人同她這麼暢想過。
而她在調試味道的時候,也是一點一點,將二人夜聊時的感受加進了糖中。
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為什麼她這麼像她呢?
鬱秋蕪說不出話。她視線有些模糊。
就在她怔神的時候,她的腰忽然被人攬住。
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的氣息近了。
有什麼東西貼上了她的唇。